“这不是看你睡得正香嘛,怕有人敲门又把你给吵醒了。”

一颗心缓缓地,缓缓地放了下去,不自觉得就握紧了顾若凡的手,沉声道:“先吃东西吧。”

点了点头,随着顾淮进到房间里面,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间,顾若凡眼睛又亮了起来,摇了摇顾淮的胳膊,抬起头对上男人的深邃黑眸。

“哥,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可以么”

对于少年的要求,基本上合理的不合理的,顾淮都会毫无条件的点头,这次也一样,揉了揉顾若凡的头发,顾淮含笑点头。

“本来就是带你出来旅游的,想去哪儿都可以。”

“那去哪里呢”顾若凡颇有些纠结的沉思着,可惜顾淮是突然决定带他来巴黎的,他对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完全没有一点了解,皱着眉思索良久都想不到一个结果来。

见状,顾淮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宠溺着看着顾若凡,轻声道:“去塞纳河吧,带你去看看巴黎的夜景。”

使劲点头,顾若凡眼睛亮晶晶的,拉着顾淮坐下来就开始吃东西。

晚上的塞纳河看起来格外的美丽。

郁郁葱葱的梧桐树鳞次栉比的立在河畔两岸,夜晚的灯火璀璨迷离,坐在游船上,顾若凡颇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到处张望。

当游船行驶到埃菲尔铁塔的位置的时候,顾若凡跑到顾淮那边,拉起了顾淮的手,两个人一起站在船边。

少年抬起手伸到顾淮的嘴角两边,轻轻地做了一个上提动作。

“哥,你不要总是这么严肃嘛,既然是出来玩儿,就要笑,要笑!”少年眼睛亮晶晶的,仰着头一脸认真的望着顾淮,就像是那一双眼睛,倒映出了一整个塞纳河的流离灯火。

看的顾淮心中猛地一颤,不自觉的柔和了眉眼,反手握住了少年,唇角勾起,英俊的脸庞在巴黎夜晚的风景里,深邃又迷人,带着平日里难以见到的柔和与迁就。

站在不远处的西装男人安静沉默的望着这边的情况,一边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边默默地低下头暗自腹诽,今天他见到老大笑的次数简直比以前跟着他的六七年还要多好嘛...

游完塞纳河之后,顾若凡几乎是整个人都变得雀跃了起来,一条路一直抓着顾淮的手,带着些许孩子气跟不能诉之于口的占有欲,在顾淮颇有些无奈的眼神里面十指相扣,偏偏还是一脸天真灿烂的样子抓着顾淮的手,对上男人的视线。

“我就是喜欢牵着哥哥的手!”

“你啊...”顾淮摇了摇头,对上那双清亮澄澈的眸子却始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广场,亮着明亮璀璨的光芒,响着好听的音乐,有很多人围在一起,跳着热闹的舞。顾若凡几乎是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哥,我想去跟他们一起玩儿。”少年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原本平凡无奇的五官,此刻好像变得活泼跟生动了起来。看着这样子的顾若凡,顾淮突然就觉得有些感动。

似乎自从他阔别八年回来之后,还是第一次,在顾若凡脸上看到这样活泼生动灿烂的表情,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明媚阳光了起来,开心的整个人都好像要飞起来。

温柔了眉眼,顾淮点了点头,揉了揉他的头发,“本来就是带你出来玩儿,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两个广场上跳舞的人看到跃跃欲试的顾若凡跑过来拉着他就往舞池中间拉。

“去吧。”顾淮点了点头,看着少年跟着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起在中间手舞足蹈的样子。

顾若凡其实并不会跳舞,甚至他性子是那种偏爱安静的类型,但是啊,能够跟顾淮一起,拉着他的手行走在这样美丽的地方,一起度过这样美好的夜晚,顾若凡只觉得自己这么久压抑纠结的心都好像要飞起来一样,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似乎只有这样的手舞足蹈,这样热情的宣泄,才能够充分的表达出来,他究竟有多快乐。

顾淮站在一旁,身高腿长,气势高傲冷漠,偏偏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舞池中央的少年,飞扬了眉眼,笑得好像一整个盛夏的阳光全部都被聚集在脸上一样的灿烂,有些迟钝甚至笨拙的舞蹈动作,丝毫没有影响到少年的情绪,反倒是越发的兴高采烈起来。

“哥,看我,快看我!”顾若凡回过头对上顾淮的视线。

许多年后,纵使是度过了太多的漫长时光,艰难坎坷,顾淮的记忆里,站在璀璨灯火的少年,动作笨拙,笑容灿烂回过头望着他的样子。就好像周围那么多人全部都被模糊化,模糊成了一个背景,只剩下那一张清秀温和,笑得好像聚集了满天星光的笑脸。

就是这一张脸,温暖了顾淮接下来艰难险阻,冰冷漫长的余生。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啊。

顾淮骄傲一生,高高在上,万人敬仰,一切的一切,却终究抵不过他此刻站在这里,安静的看着这个人展眉一笑,照亮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