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

  释空念了声佛号，说：“贫僧记得，上古群山中，有很多古山上都遍布金玉，招摇山也是其中之一，除此以外，招摇山上也多桂花树。刚才我们看到成片桂花树，大量金玉，又有迷榖树，虽然还没看见另一种异草和记不得名字的异兽，但贫僧认为，已经对上三种，周围灵气又如此旺盛，是招摇山的可能性很大。”

  玄诚子皱着眉，破天荒没有跟他杠，而是几步来到旁边的山壁前，从石缝里拔出一丛青花，沉声说：“谁说没有那种异草？这就是。”他之前怼释空瞎说，就是释空说什么什么草，但他仔细想想，却想起来那草的名字和样子，“祝馀草，叶子跟韭菜似的。之前小道我没注意，从山下到山上，这样的青花到处都是，还以为是普通的野花。”

  白翎翎从玄诚子手里拿过这丛青花，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塞进嘴里：“感觉应该是没毒，但到底是不是祝馀草，我吃了以后就知道了。”

  麻陈有些着急：“喂，你这也太鲁莽了！”

  白翎翎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也饿了，再说我们妖怪跟人不一样，你们吃了就死的，我们多少可以抢救一下。”

  其他队员：“……”

  一口吃完后，白翎翎摸了摸肚子：“饱了。”

  ——很好，这就没有疑问了，这“韭菜叶子配野花儿”的，就是祝馀草。

  队员们齐刷刷看向蔺阳锋。

  蔺阳锋已经很没有耐心地往上滑了不短的距离。

  队员们面面相觑。

  得了，管它是什么山呢，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啊，紧跟队长保命才是正经！

  ·

  从迷榖树出现时起——大家也没注意在迷路之前有没有这树——路上的植被就更厚了，金玉之类的东西更多，简直遍地都是。

  走着走着，逐渐也出现一些相对宽阔的山路，队员们走在路上，行动稍稍容易了些。

  忽然间，一股劲风从上方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嘻嘻笑声，尖锐的声音高高低低地起伏。

  “释空！释空！”

  “玄诚子！玄诚子！”

  “麻陈！白翎翎！”

  “毛、毛、毛小……香！”

  一阵唧唧怪叫后，又有几道怪声响起：

  “差点错了！”

  “没学好，没学好！”

  “再说一遍！再说！”

  “叫、叫毛小香！”

  “还有呢？还有呢？”

  “庄、庄冲！刘、艳凤！”

  “那是我的！我的！谁让你说？谁让？！”

  只是眨眼的工夫，四面八方，很多层叠的枝杈里，就好像骤然落上去很多重物，那些重物动作非常快，从这边跃到那边，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人话，但话里话外都非常古怪。

  有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袭来，队员们被叫出名字，连忙警惕地往声音的来处看去，不过声音此起彼伏的，声调还都是一个样，让他们找不到源头的同时，禁不住心悸。

  下一秒，前方的道路上一道影子闪过，与此同时，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显现出来。

  队员们迅速朝那边看去，就见到那矮小身影慢慢地变高、变长……不，不是变高变长，而是那东西本来是趴着的，渐渐人立而起。

  这一刻，他们也看清楚那东西的样子。

  猿猴的身体，白色的耳朵，然而，却长着一张人脸。

  一张皱巴巴的、很苍老的人脸。

  这样的怪异，有一种可怖感。

  更可怖的是，周围的树杈上下摇动，一只只同样人面猿身的怪物趴在上面，用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的所有人。

  队员们瞳孔猛地收缩。

  唯有蔺阳锋，还是跟最开始那样，静静地“坐在”最前面。

  这时候，老猿猴开口了，声音不像之前那些人面猿猴般尖锐，而是沙哑的，就像是个年迈的老头，缓缓地说着：“尊贵的客人，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过去，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那些猿猴就纷纷躁动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我们什么都知道！都知道！”

  “族长！族长！杀了他！杀了他！”

  “杀！杀！杀！”

  队员们更加戒备，纷纷调动起自己的力量，随时准备跟随队长出手。

  人面老猿捋了捋长长的胡子：“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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