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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2 / 2)


  她宁愿父亲是小人,喜新厌旧所以不在乎她了,也不希望有别的缘由。

  “不哭不哭,外祖母不问了,咱们跟那边再无关系,以后好好过,不再想从前的事了。”小姑娘哭得她眼睛都酸了,庄夫人怜爱地替唐景玉拭泪,把心中的疑问咽了下去。不是女婿的问题,那便只能是亲家母……

  确定了又如何,无凭无据的,徒惹外孙女难过而已。

  吩咐丫鬟备水,庄夫人亲手拿巾子给外孙女擦脸。

  有亲人在身边,唐景玉思母之痛疑父之恨渐渐平息了下去。

  “这些银票地契外祖母先替你管着,等你嫁人了,外祖母一并给你。”庄夫人拍拍她肩膀,幽幽地道。

  唐景玉心不在焉地点头,勾起另一桩心事来,马上又咬咬唇,把宋殊的身影从脑海里赶了出去。

  但终究还是要见面的。

  天色暗了,唐景玉告别外祖母,跟宋殊一起上了马车。

  她眼圈是红的,显然哭过了,宋殊担心问道:“师母都跟你说什么了?”

  唐景玉扭头看窗外,“没什么,一些旧事罢了。”

  她无心说话,两人最近又生疏了很多,宋殊只能保持沉默。

  接下来的两天,庄夫人总是叫唐景玉出去一起置办年货,唐景玉明白老人家是怕她思虑过多,便把那些烦恼抛到一旁,笑着陪老人家逛,回到宋家也是一脸轻松模样。

  下午不用干活,又不能往宋殊身边凑,唐景玉便给朱寿缝新衣裳。

  过年嘛,当然要喜庆了,唐景玉不敢把自己的喜好加诸宋殊身上,对朱寿就没那层顾及了,特意裁了大红色的杭绸,圆领窄袖衫,衣摆上绣几枝梅花,领口袖口用金线绣了云纹。朱寿的尺寸就更好量了,她让他站着别动,朱寿就乖乖不动。

  灯 铺小年前一日放假,朱家又来接人了,朱寿早得了唐景玉的叮嘱,以专心练手艺为由坚决不肯回去,朱家人委婉的用孝压他,唐景玉在一旁听了差点笑出声。朱寿都 傻到任由朱家将他送到灯铺来了,还会在乎那些虚名?主母做出这种苛待庶子的事情都不怕被人指点,朱寿又何必怕?朱家街坊们又不是瞎子,谁对谁错心里自有公 断。

  这一放假,宋家就清静了下来。

  杨昌也回家了,朱寿所在的小院里只剩下他自己,唐景玉做好衣服后堂而皇之地去看他。

  “这是你给我做的?”朱寿高兴坏了,看新衣的眼神好像那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唐景玉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连心底被宋殊拒绝的憋闷之气都散了大半,把衣裳塞到朱寿手里,她坐在椅子上催他:“快去里面换了,哪里不合适我赶紧改改,过年了你好穿。”

  “好!”朱寿喜滋滋地去了。

  唐景玉悠哉地打量朱寿的堂屋。

  “姑娘,公子过来了。”品冬在门外提醒道。

  唐景玉没有理会,她跟朱寿光明正大,外祖母来了她也不怕。朱寿把她当最信赖最亲的人,她亦将朱寿当做亲人,送件衣裳又怎么了?更何况这事只有她跟身边的人知道,外人只当是绣房做的,跟她的名声有何关系?

  巧的是,宋殊跨上台阶要进门的时候,朱寿也兴奋地出来了。

  唐景玉根本没往门口瞧,注意力全被朱寿吸引过去了。朱寿过完年十六,个子比同龄人要高出不少,他小时候应该也是娇生惯养的,举手投足一直有股贵气,这半年穿粗布衣裳不显得,可一旦换上好衣裳,那长眉凤眼清贵气度,立即就能夺人视线,如鹤立鸡群。

  宋殊都看愣了一瞬。

  朱寿出来见到宋殊挺意外的,此时见男人盯着他身上的衣裳,他半是欢喜半是羞涩地道:“师父,这是唐五给我做的新衣裳,我穿上试试合不合适。”

  他虽然傻,却也没傻到什么都不懂,他爱干净,人也偏内向,不愿师父误会他臭美。

  宋殊点点头,站在门口没动。

  唐景玉已经到了朱寿身前,围着朱寿转一圈,扯扯袖子再抬抬少年胳膊,笑着夸道:“不错,你人好看,穿红衣裳更好看,比新郎官还俊。”唉,这样好的相貌,要是不傻该多好,太可惜了。

  朱寿被夸得红了脸,看看衣裳,小声跟唐景玉道谢:“唐五你真好,都会缝衣裳了。”

  他凤眼明亮,里面满满都是感激满足欢喜,唐景玉心里也舒坦,朝他眨眨眼睛告辞:“掌柜找你有事,我先走了。”

  “嗯。”朱寿将她送到门口,目送唐景玉主仆绕过走廊,朱寿才想起宋殊,忙把人往里面请:“师父进来坐吧。”

  宋殊不想跟傻徒弟发脾气,可朱寿身上的红衣实在刺眼,刺得他胸口郁气翻腾。

  “不了,我还有事。”话音未落,人已下了台阶,快步离去。

  朱寿不解地望着他,纳闷师父到底做什么来了,不过很快他就忘了此事,迅速折回屋去照镜子。换完衣裳怕唐五等得着急,他自己都没好好瞧瞧。

  他对镜傻笑时,宋殊独自坐在书房发呆,一直坐到天黑,知夏过来叫他用饭,他去了。

  男人出乎意料没有训她,唐景玉便心安理得地吃饭,胃口很是不错。

  宋殊筷子也没停,但一顿饭下来,他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夹过什么。

  他想睡觉,睡不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是唐景玉如新婚妻子般替朱寿看衣裳的样子,她笑得那么好看,桃花眼亮晶晶的,触碰朱寿的手白皙如玉,围着朱寿打转的身影纤细可人,像百花丛中的一只粉蝶。

  男女有别,不是不可以训她,可她对朱寿非同一般,她不会听的。

  睡不着,宋殊起身穿衣,提着灯去了灯房。

  年后的订单钱伯已经给了他,现在提前做几对儿,八月去苏州比灯时就能多些时间琢磨。

  连续三晚,灯房的灯都是亮的,只有做灯,宋殊才没时间想她又跟朱寿一起做了什么。

  “姑娘,昨晚我忘了关窗,半夜冻醒了,去关时发现前面灯房是亮着的。”这日早上,品冬给唐景玉梳头时,小声说了出来。

  唐景玉惊讶地挑了挑眉,“亮了多久?”

  品冬摇摇头,“那就不清楚了。”

  唐景玉心中生疑,早饭时忍不住多瞥了宋殊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