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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善第23节(2 / 2)


  大厨房的王婆子为何对凝光院前恭后倨,那也不是全无根由的,少不得从碧荷的嘴里探到了一丝半点的口风,这才转了风向。

  当听到萧时善要给李澈挑选丫头伺候,碧荷登时心跳加速,以前从不让丫鬟近身伺候,这会儿又为何要挑选丫头。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三少奶奶自己不得宠,这些想挑两个丫头来帮她固宠。

  碧荷一阵激动,当三少奶奶那根纤纤玉指点向她的时候,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萧时善可没说是那种伺候,但保不住别人非要这样想。

  挑出的人里除了碧荷,还有碧珠,两人同在一间屋里住,什么事都瞒不过对方,两人把话一谈,把那碧珠的心也给挑动了几分。

  自打碧荷被挑中,就一心盼着三公子来凝光院,可他接连几日都不来,今日更是听说三公子要去书斋,行装都打点好了。

  这下碧荷可就坐不住了,心里暗暗着急,哪知这时候李澈突然来了凝光院,三少奶奶又让她们进去伺候,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里肯错过。

  刚进入净房,碧荷和碧珠就止住了脚步。

  李澈睁开眼睛,凤眸微眯,情绪不明地扫向她们。

  室内水汽氤氲,柔和的灯光朦朦胧胧的像是飘浮着一缕轻纱,碧荷和碧珠在潮热之中很快便双颊绯红,呼吸都困难起来,而那道清冷的目光恰似一团压制燥热的雪,让人既心生怯意,又蠢蠢欲动。

  碧荷望了一眼,赶紧垂下头,娇柔地道:“少奶奶让奴婢二人来伺候公子。”

  碧珠随之附和,只把头压得更低,不敢多看。

  净房里弥漫着潮湿温热的气息,在针落可闻的寂静之中,碧荷忽然听到他语调平淡地“唔”了一声,“把衣袍拿来。”

  碧荷心头一松,含羞带怯地应了一声,走到放置衣物的衣架边上,将那件叠得整齐的长袍捧了过去,瞧着那宽阔的脊背,她的身子都软了下来。

  “公子,奴婢伺候您穿衣。”

  李澈抓过衣袍披上,收拢着衣襟,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漫不经心地道:“她让你们如何伺候?”

  碧荷被燥热的气息熏得面红耳赤,突然听到这般问话,她不禁抬起头,痴迷地望过去,“少奶奶让奴婢、让奴婢……”

  她支支吾吾地说不清话,见李澈不耐地皱了皱眉,似要抬步离去,碧荷连忙叫了声公子,下一瞬竟自个儿解去了衣裙,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脯。

  那碧珠见她如此,又瞧着公子没有阻止,她也颤着手解下了衣衫。

  哪知这衣裳一解,不仅没得到怜爱,反而堵死了退路。

  萧时善看着跪在地上的碧荷碧珠,二人俱是脸色苍白,肚兜的带子都没系好,如同木雕泥塑般神色呆滞,似乎还停留在巨大的惊惧之中回不过神来。

  萧时善迅速反应着眼前的事情,那二人见到她进来,登时活了过来,立马扑了过去,哭鼻抹泪地道:“少奶奶饶命,奴婢只是想替您分忧啊……”

  萧时善往室内看去,这会儿她真是恨自己在屋里挂什么珠帘,遮挡住眼前的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楚。

  耳边的哭泣求饶吵得人心烦,萧时善伸脚踢开她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点事儿都做不好。

  她稳住心神,抬步往里走去,比起外头的哭嚎,里头过于安静了,这种安静令萧时善有点不安,但这事也不算大,丢的是她的脸,损的是她的面子,他顶多会挑她个治下不严,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损失。

  如此想罢,萧时善撩开珠帘走了进去,与她所想的不同,李澈正在整理身上的衣袍,面上不见丝毫愤怒,她放下了心,有心情整理衣饰,那就问题不大。

  萧时善见他的头发还是湿的,立马拿了一块干净帕子,站到他的身边,将他的发梢裹在里头擦拭,柔声说道:“全是那两个丫头自作主张,竟然背着主子做下这等丑事,赶明儿我就让人把她们发卖出去。”弃卒保帅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也怪我治下不严,见她们素日里伶俐乖顺,便以为是个能任事的,没想到她们会生出这等不安分的心思,把规矩都忘到了脑后。”

  李澈偏头来瞧她,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神如此幽深难辨,又仿佛是极寻常的打量。

  萧时善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好像身上的衣服都被他一层一层地剥了下去,逼得人无地自容。

  她不让自己露怯,心里又怪他的眼神太过唐突无礼,在这样的注视下,她给他擦发的手也慢慢地缩了回来。

  他的眼里添了丝嘲讽,萧时善绝不会看错,他瞧不起她。

  依然是漂亮夺目的面容,一如她所有肤浅的喜好,他的声音有些冷,“别再说那种可笑的话,你与她们有何不同?”

  他像是自问,又仿佛早有答案。

  萧时善惊愕地看着他,心头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气,浑身的血液直往头上冲。

  李澈却不再看她,系好腰间的玉佩,径自从她身旁走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啜泣声忽远忽近, 夹杂着珠帘碰撞的清脆声响,攥在手心的帕子愈发冰凉湿冷,萧时善紧绷着身子, 脸上火辣辣的,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

  她头晕脑胀,魂魄都仿佛短暂地脱离了躯壳,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拉回些神智。

  萧时善深吸了一口气, 撩开珠帘, 喊了人进来,吩咐道:“把人绑起来,找个空屋子关一晚,明日一早发卖出去,就说是偷窃财物, 手脚不干净。”至少要比爬主子的床好听。

  碧荷碧珠二人当即大惊失色,不管是什么由头,只要被主人家发卖出去的丫头, 甭想混到个好去处。

  碧荷率先反应过来,扑过去猛地磕头, 泪痕满面地哭求, “少奶奶您这是要我们的命啊,奴婢也是想为少奶奶分忧解难,愿意舍了这副身子, 替少奶奶留住公子。”

  萧时善的视线从二人身上缓缓扫过, “如此说来你们还是赤胆忠心了。”

  碧珠低下了头,她自是后悔不迭, 不该跟着碧荷做下错事,但她也是因着自己的一片思慕之情,心想着万一成了,哪怕是一夕之欢也好,到了如今这地步,她才真真觉得是自己鬼迷心窍了。

  “呸!姑娘别听这个贱蹄子的话!分忧能分到主子床上去了?谁稀罕她舍身子,一块臭肉,苍蝇都不沾,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疏雨早就气得柳眉倒竖,这俩贱蹄子不是给她们姑娘脸上抹黑嘛,方才她一进屋就瞧见姑娘眼尾泛红,那副强撑着的神情令疏雨顿时心疼起来,因知姑娘素来要强的秉性,不肯在人前示弱,这会儿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呢,听到那碧荷还在满嘴喷粪,着实让疏雨气不打一处来。

  角落里红纱灯罩散出的朦胧光晕,萧时善站起身,轻声道:“既然如此忠心耿耿,就再她赏三十大板,把人拖出去吧,我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