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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善第51节(2 / 2)


  他倾过身来擒住她的脚踝,利落地褪去她的鞋袜,露出了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在他的注视下,萧时善的脚趾忍不住蜷缩了起来,不由得有些羞恼,“脚有什么好看的?”

  “我瞧着倒是好看得紧。”他把她的腿抬高了些,裙摆往下滑落,一截骨肉匀称的白皙小腿映入眼帘。

  萧时善抓住他的衣袖,瓷白的脸庞染上一片绯红,“不成,你、你还病着呢。”她说这话都替他臊得慌,他哪点像感染风寒的样子。

  李澈攥着她的脚踝,把她拖到身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道:“什么不成?”

  萧时善用手撑着身子才没被他拖倒,两人挨得近,她撇开头去,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在外头的时候碰都不让碰,这会儿偏又热切得叫人承受不住。

  肌肤上的触感奇异,叫人的视线不由得随着他的手移动,她恍惚觉得他是在剥粽子,随意地拎过去,把丝线一抽,三下五除二地就给剥了出来。

  凝光院的地龙烧得正旺,燥得人口干舌燥,直教人恨不得从窗沿下攒起一捧雪,冰凉玉润,最是解燥生津,显然李澈是把她当成了那捧雪,她身上可比他凉多了。

  萧时善咬着嫣红的唇,恨恨地想不是不爱吃粽子么,她眼不见为净地别开脑袋,细白的手紧攥着他的衣襟,原本整洁的衣袍让她揪得皱巴巴的。

  感觉到灼热的气息不断下移,她弓起身子,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手,喘着气慌乱地道:“够了,够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过来,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又是什么,而且还是她自己瞎晃荡过来的,装哪门子贤惠,这就是她幸灾乐祸的报应。

  既是报应就该受着,萧时善身上火烧火燎的,不知是被他体温给热的,还是给羞的,宛如架在火上烤的冰块,眼看着就要被烤化,即使烤不化,也要给揉散了。

  闹了这好半晌,萧时善身上汗津津的,发丝也是微微汗湿,她颤着手拢起散开的衣襟,抬了抬眼,视线里是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和清瘦的脖颈,在心里骂了句人模狗样。

  李澈把她推到床里面,随之揽入怀里,抚着她的肩头道:“你安静些,陪我睡会儿。”

  室内安静了片刻,隐约听到常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概是摆好了饭,叫他们去用饭,萧时善动了动眼皮子,见他没反应,也就懒得管了。

  第七十七章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要冷, 入冬以来接连下了好几场雪,一场风雪过后,更是冷峭清寒。

  屋内屋外俨然是两个世界, 外头天寒地冻,里面却温暖如春,穿件稍厚些的袄子都能热出汗来,只能拣些夹着层细绒的衣裙穿,在内室穿单衣都成,然而若要出门, 那就得从头到脚地穿戴起来, 那股子凛冽寒风跟长了眼睛似的,转挑着缝隙钻,哪里裹得不严实,准能被冻个激灵。

  国公府的下人早已把地面积雪清扫干净,道路干簌簌的, 不见半点残雪,唯有两侧花木和屋檐仍覆着厚厚白雪,一阵风吹来便会落下细细碎碎的雪粒子。

  萧时善刚迈进院子, 便看到好几个管家娘子守候在花厅外面,定睛一瞧, 倒也有几个熟悉的, 譬如孙厨娘和王婆子,都是大厨房上的管事婆子,还有在园子当差的妈妈们, 有些年轻些的媳妇却没怎么见过, 一时叫不上名字。

  呈芳堂向来清净,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婆子媳妇聚在呈芳堂, 往日里只见葛夫人忙得脚不沾地,下发吩咐命令,下头的人没有不信服的,每当老太太询问起府里的事务,也多是葛夫人来回禀应答,鲜少见季夫人掺和这些事,仿佛直接把中馈大权放了出去,浑然不在意似的。

  以往萧时善之所以觉得季夫人稳坐钓鱼台,那是因着季夫人的地位稳得很,无人能撼动,但她对季夫人这种当甩手掌柜的做法还是有点不同看法,想来老太太也对此有些意见。

  光是不恋栈权势这点,萧时善就望尘莫及,那可是掌家之权,其中的好处三两句话根本说不完,远的不说,就拿她祖母来说,这位侯府老夫人到现在还不放权呢,再刻薄阴沉,跟前的几个儿媳妇也得鹌鹑似的窝着。

  祖父在世的时候,老夫人还知道收敛,等到老侯爷一走,几个老姨娘先被整治了一顿,紧接着萧时善被罚跪祠堂,书堂也不让进了,要是祖父还在世,她最起码还能有书读。

  不管侯府里的变化如何,单从老夫人的角度来说,怕是到死她也不肯放权,萧时善倒是能理解几分,反而像季夫人这般高洁的才少见,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想岔了,季夫人如此淡然,全是因为这中馈之权压根就没从她手里溜走过。

  “三少奶奶,快里面请,太太和二夫人都在里面呢。”新竹从屋里迎了出来。

  萧时善移步走过去,打帘的小丫头连忙打起帘子,她走进屋里,解下斗篷,转头问道:“二婶也在?”

  新竹点头笑道:“二夫人来了有一会儿了,正和太太说着话,可巧三少奶奶也来了。”

  见萧时善往花厅那边瞧了瞧,新竹立马解释道:“一早已经来两拨人了,这是第三拨人,还在外头等着呢,太太刚歇了一会儿,少奶奶来得巧,这会儿太太有空,若是不凑巧,可要有的等了。”

  萧时善走进暖阁,见季夫人和葛夫人坐在暖炕上吃茶,她走上前去,给两位夫人问了个安。

  葛夫人笑道:“三郎媳妇儿快坐,刚还在说着,年年过年跟过关一样,这一两个月里就别想讨清闲,只恨不得分出个三头六臂把里里外外的事全给捋把顺了。你瞧,给你分担的人这不就来了。”

  后面那句是对着季夫人说的,听在萧时善耳朵里,不禁提了提心神,她虽是打着来“分担”的谱,但总不想显得太热切,更何况这话还是葛夫人说的,谁不知道以往给季夫人分担的人是葛夫人,如今她想分担分担,明着是为其分忧,却实有夺权之嫌。

  此时季夫人的态度便显得尤为重要了,萧时善绷起心弦,感觉到季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而后便听到季夫人说道:“定定性再说吧。”

  一瞬间的失望过后,萧时善拣了个玫瑰椅坐下,笑盈盈地道:“二婶怕是躲不了清闲的,适才从院子外走过来,瞧见花厅那边还有好些人等着呢。”

  萧时善只觉得她这句话说完,葛夫人的神色都仿佛和善了几分。

  葛夫人说那话,倒也不是假意试探,她打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原先三郎没娶妻的时候,她帮着季夫人协理家务是应当应分,如今三郎娶了妻,要把这事务揽过去也没话说,只是这主持中馈的体面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撒手的,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但听了季夫人和萧时善的话,葛夫人的心又安安稳稳地落了回去,知道这一时半会儿还用得上她。

  说话间,程姑姑进来说花厅那边的人来齐了,都在等着回话禀事。

  季夫人让葛夫人先过去,她过会儿就过去。

  “那成,我先去看看。”葛夫人起身出了暖阁。

  季夫人看了眼萧时善,“你跟我过来。”

  萧时善随着走过去,看着眼前的书案,心下疑惑季夫人要叫她做什么,莫非还要叫她磨墨?

  是了,要定定性嘛,她今年虚岁十七,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俗话说七岁看老,她都十七了还要怎样定性?

  这般想着,忽然听到季夫人吩咐程姑姑去拿账本,下一刻又转头问萧时善,“可会看账本?”

  富贵人家的姑娘出嫁前,家中母亲会专门教导如何主持中馈,即使不精通也能懂点持家之道,但想到她自幼失恃,季夫人才有此一问,安庆侯府里也有不少长辈,应该能把该教导的都教导上。

  萧时善点了点头,“会。”她是会看账本,但不是侯府的人教的,陈氏可没这份好心。当初陈氏把账本做得漏洞百出,就是以为她不懂好糊弄,又怎么肯教她这些东西。

  她之所以会这些,其实是跟梅姨母学的,梅家是在她外祖手里发达起来的,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姨母家也有几分家产,这些账本都是会看的,但也仅仅是会看,待萧时善学会了看账本,才发现姨母并不擅长持家之道,账目也是写得有些糊涂,她那时想若是等她掌家后,再不能这样稀里糊涂了,得好好整顿一番才是。

  小小年纪就想着给人家掌家,多少有点难为情,因此姨母理账的时候,她从来不说如何如何,只等着她将来接手后,一并改过来就是了。

  “既然来了,就先把这些往年的账本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