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痛（第3页）

身姿挺拔，脚步稳健。

南宫玥只觉得肩上骤然一轻，手还保持着搀扶地姿势停在半空，感受着方才被包裹着的温暖渐渐消散。

她看着百里聿风的背影，怔了片刻，眨了眨眼，方反应过来——

她又被骗了！

眼见百里聿风已经走出了十步远，南宫玥气得喊道：“百里聿风！”

她第一次直呼其名，语气强烈，带着被戏弄的愠怒。

等候在午门外的蒋翼都听见了动静，一咕噜从马车车辕上跳了下来，往里头张望。

只见百里聿风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身。

风过千瓦，云压朱檐，他眼中的余温一点一点褪净。

南宫玥蹙着眉追上了他，不等百里聿风开口，她质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戏弄我吗？”

她以“我”自称，而非“妾身”。

百里聿风红袍挺立，敛眸看她，忽而一笑：“夫人究竟是气我戏弄你，还是气我在东方璟面前与你亲密？”

他的语气温柔平和，眸中却透着慑人的压迫感。

仔细想想，他几次反常似乎都与璟哥哥有关，就连璟哥哥所赠之物都看不顺眼。

南宫玥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情绪，想弄清他究竟意欲何为。

“那你呢？究竟是看不惯我，还是看不惯璟哥哥？”

“怎么？你很在意他的感受？”

百里聿风脸上不见多少情绪，脑中不由得回想起方才两人言笑晏晏的情形，那样轻松无拘的笑颜，是面对他时不曾显露过的

“还是说，比起东方璟那个清雅温润的谦谦君子，嫁给本将军这等满手鲜血的武夫委屈了你？”

心中莫名的隐痛作祟，他终是问出了口。

南宫玥有些愕然，解释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百里聿风神色不变，缓缓向前一步，“为了一个外人，不惜与本将军撕破脸皮？”

南宫玥眼睫一颤，被逼得后退了两步。她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此刻却咄咄逼人，倒显得像是她的错了。

还未等她开口，百里聿风又道：“初成婚时，你身怀秘密，惧我，怕我，本将军所求不过一丹，纵使受你蒙骗本将军也忍了，任何事只要你想做本将军便由你去做，即便是你是将军夫人，本将军也从未以深宅之事约束于你，可你呢，为了皇后三番两次虚与委蛇，试探本将军的口风，又与其他男子藕断丝连，纠缠不清，你扪心自问，夫妻一场，你可曾对本将军有过一丝真心？”

他语气这般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像一把刀一样剜着南宫玥心底最薄弱的地方。

原来他都知道。

南宫玥心底蓦地一震，仿佛被人猝然撕碎了温顺胆怯的表象。

惊诧，不安，还有委屈。

她望着百里聿风不同于寻常的双眸，眼尾泛着一抹病态的薄红，如同雪地里洇开的血痕，本应清冷的眸子此刻隐隐现出了血丝。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副模样似乎在哪见过。

可百里聿风似乎全然不觉般，压抑着胸口翻涌的戾气，静静地看着她。

他在等一个答案，可南宫玥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