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第2页）

强者……从未有人这般肯定过她。

在他心里，自己竟是这样的人？

南宫玥缓缓抬眸看向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此话究竟是真是假。

百里聿风看出了她的想法，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将一缕碎发别至耳后，温声道：“这般独一无二的女子，我百里聿风，心向往之。这，便是我的答复。”

未确定她心意之前，他不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南宫玥却浑然不觉，车外隐约有一个说话声刚开口便被摁了回去。

她怔怔看着百里聿风，凝思许久。

这便是百里聿风的真心，与他深沉莫测的外表不同，比她想象的更热烈，更真挚。

百里聿风也不急着往下说，就任她这样看着，贪恋着她的目光全神贯注地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半晌，南宫玥才开口问道：“我在将军眼里，长得不好看吗？”

夸了半天，都没提到她完美无瑕的美貌，这怎么说也不算是不值一提的优点吧。

百里聿风略怔了一瞬，随即反应了过来，先是低声笑了起来，而后愈笑愈深，连肩膀都轻轻颤动。

南宫玥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罢了，反正她自己知道就好了，这种夸人貌美的话若是真从百里聿风嘴里说出来，还不知道谁更羞臊呢。

马车外蒋翼和罗成很识相地静静等着，不敢打扰，但南宫府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弟子，隔着车帘问道：“是家主回来了吗？”

南宫玥整理好情绪，掀帘问道：“何事？”

弟子道：“丹房里的炉子受不住了，有好几个都炸了。”

果然，灵石淬的火纯烈无比，三天三夜不停歇地烧着，普通丹炉根本撑不了太久。南宫玥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她放下车帘，看向百里聿风，张口欲言。

“夫人且去忙吧。”百里聿风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方才那帮人交给我处理。”

南宫玥微笑颔首，随即起身下了马车。车内顿空，百里聿风感受着怀里残余的体温，指节虚空一握。

……

暮色沉沉来临，药仙寺的香客稀少。前殿供奉的药仙铜像被残阳镀了层金，慈悲而孤寂，隔壁昭成寺的晚钟声隐隐传来，撞得殿内的药炉青烟都晃了晃。

后方供香客落脚注意的偏殿门窗紧闭，一蓝衣小厮守在门口。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每次见面都要选在这个破寺庙，大老远的来回都得浪费好几个时辰！”司徒莫旋身坐下，嘴里很是不满道，“你那什么禁丹也没什么厉害之处吗？竟然被南宫玥那个黄毛丫头轻轻松松就找到了解药，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还如何进行？”

对面穿素白长衫的男子，手持棉布慢条斯理地提起烧得滚烫的铜壶，沸水注入茶盏的瞬间，水汽蒸腾成雾。

“找到解药又如何？我们的计划根本不会受到影响。”他动作一顿，眼神忽然变得阴戾，“倒是你，为何自作主张，找人去城郊疫区闹事？闹事便罢了，还蠢到让人发现了破绽！”

“锵”的一声，铜壶重重落回炉上，沸水喷溅。

司徒莫理亏，含糊道，“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吗？这个差事若真让那小丫头办成了，往后圣上都得高看她一眼，家主之位你更没指望了，熬了这么多年，你就甘心永远屈居人下？”

“谁说我想要的，是家主之位？”

司徒莫一怔：“那你所求为何？”

白衣男子轻蔑一笑，目光飘远：“都说神明掌世人生死，我南宫明所求的，便是比肩神明，天下第一。”

什么天下第一？

司徒莫更不解了，但他没有兴趣深究南宫明的远大志向，他顿了顿道：“罢了，先不说什么天下第一了，如今百里聿风回来了，你我行事只会更加不便，要是被他查出来此事是你我所为，咱们俩谁都别想活。”

南宫明不以为然道：“将死之人，有何可惧？”

“八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司徒莫急了，“可你口中的将死之人不但活得好好的，手里还握着三十万重兵，朝堂上下谁都奈何不了他，连我见着他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当初，就应该研制出更厉害的弓弩，一击致命才是。

南宫明听出了他的埋怨，眸色骤冷，连着语气都冰冷了几分：“八年前我已助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怨我？若不是我帮你搭了北狄这条线，为你出谋划策，司徒氏家主之位轮得到你吗？”

司徒莫脸色微僵，拳头攥紧道：“过往之事何必再提？当下最紧要的是想想如何对付百里聿风，他活着一日，我司徒氏就永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