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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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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薇面上挂着泪水,正色道:“我哪也不去。”

蓝仲文忙道:“姑娘不信我吗?石公公可为我作证。”

“我信。”孟薇仰头看他,目光坚定,“可是殿下不曾负我,我也不能负了殿下。”

她身形柔弱,声音也不大,却一字一句道:“我资助的贫苦学子里不乏初入朝廷为官者,陛下草率发布殿下死讯,倘或殿下正在边关等待援军,得知无人助他岂不心寒?有了这里的钱财,我能说服更多人联名上书朝廷营救殿下。”

蓝仲文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蓝仲文低头看着她,闷闷地没吭声,良久,他整了整仪表,郑重向她一拜:“殿下于我有再造之恩,姑娘愿出手搭救殿下,便也是我的恩人,我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我等也愿意!”十多个兵卒也拱手道。

天上雪花簌簌而下,孟薇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陛下不在乎萧远的死活,可他还有这些兄弟们,大家都盼着他回来。

孟薇将萧远留下的一屋子财物悄悄散出去,暗中资助寒门学子和江湖豪杰。

学子们先前得她多番资助本就心怀感激,豪杰们也因她为纪王四处奔走而佩服她的胆识,很快她的名声便悄然传开。

越来越多人站出来指责朝廷敷衍了事置忠君报国的纪王于不顾,却把人力物力浪费在荒淫无度的太子身上。

陛下始料未及,腊月中旬,为堵住众人之口不得不下令撤下萧远的讣告,再派钦差去西北查找他下落。

只不过在此之前,孟薇早就拜托侠义之士寻找萧远。

天寒地冻,孟薇强撑精神去翁须斋,算着日子今日也该收到严五哥从交河县捎回的信了,不知有没有找到萧远。

到了翁须斋,孟薇刚下车,赫然就见宁王的马车停在铺子外,长贵像门神一样杵在大门口,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孟薇担心宁王察觉她暗中布的局,强压下心里的担忧和厌恶,竭力维持面上平静走进铺子里。

宁王正在喝茶,慢悠悠赏玩着一方砚台,听见脚步声回头,露出温和的笑:“真巧,我们又见面了。上回我的侍从没买到你铺子里的纸,我听了缘由,也觉得在理。快过年了,我便来挑一方新砚台。”

一旁,长贵阴阳怪气接过话:“不怕吓着孟东家,实话告诉你,这是我家殿下宁王。殿下心善,想帮衬你这小铺子,谁成想有的人偏就不识抬举,不领我家殿下的情。哎哟喂,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人家傍上了纪王。现在可好,树倒猢狲散了吧?”

宁王皱眉,叱他:“休得无礼!还不退下。”

说完,他又对孟薇露出和善的微笑:“其实我也听闻姑娘和我三弟是旧识,如今他不在了,你若有难处,尽管同我开口。我那三弟……唉,可惜了。”

孟薇心里冷笑,他们主仆多年,惯常是宁王扮白脸,长贵扮黑脸,她前世就死在他们手里,岂会不知这些手段?

只怕助她是假,打探她是否知道萧远的下落才是真吧。

况且又没寻到尸首,这二人凭什么说她的萧远没了!

孟薇指甲掐进掌心,克制怒火。

她看也不看长贵,遥遥向宁王施了一礼,冷淡道:“殿下抬爱,民女不敢当。翁须斋小本经营,民女还有账目要理,失陪。”

宁王脸上的笑意僵住,等反应过来时,孟薇依旧上二楼去了。

长贵也愣住,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

孟薇在二楼窗台看见他们黑着脸出了翁须斋,直到宁王的马车走远,她才敢拿出密信。

快速看完,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严五哥已经到交河县多日,还是没有找到萧远。

孟薇攥着书信的手指冰凉,茫茫然望向窗外纷飞的雪花,千里之外,她的少年被困在了边疆。

雪后的边疆被染成银白色,寒风呼啸,大地一片孤寂。

那天夜里的血腥厮杀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如同无数被斩杀的胡人尸骨一样,一并被埋葬在雪下。

营帐的火盆里燃着杨树的枯枝,火光映红了萧远棱角分明的脸,胡人首领托格鲁尔双手反绑,狼狈地跪在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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