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宫蜚语结(第2页)
但此事若要再闹下去,大梁还是有一个二殿下的。
他得先保住自己。
皇后又心痛的看向太子,只一眼,她便读懂了她儿子眼中的情绪。
得保他。
皇后垂首,泪水顺着下睫,滴向深渊,缓声道:“陛下,无论如何,臣妾是清白的,臣妾也相信,事情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恶狠狠抬眼,恨不能剜下许美人身上的假皮:“只是臣妾错信奸人,陛下日后,亦要万万当心这背主之徒,许意昌,本宫只等着看你的下场!”
许美人闻言,调转方向,朝着皇后又磕头:“皇后娘娘,这话是污糟臣妾了。”
“污糟不污糟,你心中有数。”皇后再抬眼,望向皇帝,柔声求道,“陛下,能否……不要迁臣妾入掖庭,给臣妾一个偏殿吧,可好?”
彼时皇帝侧眸,带着薄寒,看向许美人:“即日起,落英宫许美人代掌皇后凤印册宝,掌管后宫大小事宜,不得有误。”
许美人一怔:“臣妾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托。”
尘埃尽落,太子心情十分沉重。
皇帝早在望晓的搀扶下,回了未央宫,而他则在凤阳宫前街独自站了半晌,看着宫人们把大门关闭,落锁。
等到废后诏书昭告天下,他的母亲就不是皇后了,而是关在宫里的庶民。
太子心下决心,登基后的首要之事,就是把该他母亲的尊荣,全还给她,宝树立在侧旁,一声不吭。
之后太子又去了竹筠受杖之地,把全过程看完了。
而那些打廷杖的人都是人精,手上颇有功夫,二十杖下去效果刚刚好,竹筠被打得行走不能,只能爬行,人却还有一口气。
太子静静看着她吃力地爬向宫女住屋方向,地上拖出一长片的血痕,眸色阴狠。
“回宫。”
忠义侯府
元青争自午时回京后,便翻出了那对垂珠盘鸾步摇,想着给妙龄送过去,没想到引得落籽一阵腻歪。
好容易她发了半天誓,告诉落籽自己跟妙龄之间没有那些情啊爱的,哄了半天得以脱身,以“今晚两次”换得相安无事。
却在出门之际,被杨如晦叫来了风月居。
此刻她正与杨如晦面对面坐着:“母亲,我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出门,你唤我来何事?快人快语吧。”
彼时杨如晦的眼神很复杂,吩咐身边人将房屋门窗关闭,清退周围。
屋内光线骤降,元青争嗅到一丝不平常的气息,她轻声问:“娘?”
“青争,娘今日大概是能了却一桩多年心事,”杨如晦好似有些难以开口,“但需要你的帮忙。”
元青争不明觉厉:“何事值得母亲要这样严肃……您说吧,孩儿就算不办己事了,也会把母亲的事儿给办成。”
屋内静了静。
“宫里头,有一个宫女,名唤竹筠,”杨如晦笑得疲惫又牵强,“娘要你想办法,杀了她,名正言顺的杀。”
“什么?!”显然这件事出乎了元青争的意料,“娘,这事儿有什么源头?这话又从何说起?”
“皇后与宫女的流言,你知道吗?”
“……这事儿跟母亲,有关系?”
“你先莫要多问了,娘怕你露馅,你现在就到东宫候着,如果晚了,你就不是最好的刀了。”
杨如晦眉头皱得很深,“这些日子你不是跟太子私交甚笃吗?
你过去候着,姿态放得越低越好,你也不用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会求着你把那宫女杀了,毕竟他不好出手。”
元青争可以当刀,但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好,那我先不多问,娘,我只问一句,若这个竹筠活着,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杨如晦思忖一瞬,哑声道:“她如果活下去了,娘会死。”
答案亦出乎了元青争的预料。
她缓缓站起身:“我知道了,但是,娘,等我回来,你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吗?”
半晌,杨如晦才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