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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水土不服啊(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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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这么大,总是又怕死,又经常作死。

他把鱼挂在副驾驶的门把手上,狠踩油门,开车上路。

昨夜的积雪被太阳晒化,柏油马路上亮晶晶的。

季苇一驾车趟过去,车轮飞驰,酒红色的车身上溅得到处斑斑点点,淌成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一片。

他一直开,开到一家殡葬用品店门口。

没有参加白事的经验,挥挥手说让老板看着弄点,捡贵的好的,只管把后备箱塞满为止。

他那辆迈巴赫在小小的桦城县城里实在惹眼,几乎是在脑门上纹着我很有钱几个大字。

店老板抱着富贵主顾一顿猛薅,招呼着店员捡最贵的纸扎元宝往他后备箱里狂塞,边塞边跟报贯口一样给他介绍。

从不知道这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季苇一立在车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成箱成箱的纸制品塞满后备箱,他感觉自己也在被一股巨大的疲惫填满。

活该他累——

连日开车奔波,这两天他连八个钟头都没睡上。

唯独今天凌晨扛不住在车上打个盹的功夫,冯帆的死讯还猝不及防就来了。

惊得他一颗心脏突突乱跳,冲下车连药带胆汁都吐个干净。

到现在胃里还是空的,水都没怎么喝过。

到底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现在倒是不用急了。

冯帆生前最后几天被从医院带回村子里,季苇一没细问,也知道是打算要土葬。

按照当地的规矩,他该赶在今晚守灵和第二天早上出灵之间的功夫去烧纸磕头,去早了也不合适。

季苇一放弃在街上当游魂,拎着青年留给他的鱼找宾馆开了间房。

虽然已经很累,进屋第一件事还是洗澡。

花洒一开,弥散蒸气好像能把眼皮黏住。

季苇一从浴室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就倒在床上陷入了昏睡。

这一觉睡得极沉,既没有故人入梦,也不见新交叩门。

当季苇一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狭小的空间被暖气片烘烤得很热,他入睡时又盖了棉被,结果发了满身大汗,贴身的睡衣几乎能拧出水来。

体内水分过度蒸发,他口干舌燥,在困倦中摸到酒店赠送的矿泉水,胡乱地往嘴里灌了几口。

冷水落进空了十几个小时没有食物入账的胃里,腹部的肌肉在锐痛中骤然收缩。

季苇一压着上腹倒回床上,不知道到底是胃痛还是心脏不适。

整个身体都跟着绷紧,趴在被子上呜咽了一声。

身体一时痛得无法移动,他摸不到药,只能闭眼咬牙自己忍着。

忍到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刘海都被冷汗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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