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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独|家|首|发.0184 会挽雕弓如满月, 西北望, 射天狼。

合睿王驻守边疆,乃使外邦闻风丧胆。

一路护送敬端大长公主至关外,慕容以致至永城后领军三万,将来犯者杀得片甲不留。虽大获全胜, 到底自个儿身上也添了伤。

他今次过来只带了欣馥等四个丫头,也只留在永城宅子里,并不曾叫他们在军中服侍。故而现如今身侧只留了两个内侍服侍着, 亦是暗卫出身, 一个排行老七, 一个唤作十九。

敌军将领一箭射来,慕容以致为着救副将提剑挑开,却不料另飞一箭过来,将他左肩膀射得对穿。战场上的箭都有倒刺,不可硬拔,须得小心翼翼将倒刺切断, 而后再抽|出。那时正是浴血奋战的时候,慕容以致又是众人的主心骨, 如何能走开?故而他快速抬手将箭前后削断, 入肩那段仍留在里头。一场仗打完, 左肩上的血已将皮肉黏在一处,待要揭开,又是一阵锥心刺骨。

半截箭拔下来,肩上就是个血洞。老军医瞧着那血洞, 不由心惊肉跳:“王爷若是疼得厉害,属下开个方子,叫老七他们去煎了来吃……”

“不必。”慕容以致断然回绝,摩挲着手中的络子,道:“今日虽胜了,却也伤亡极重。将药留着给他们……我不过是疼一疼,没那样娇贵。”

“是。”老军医嘴上应是,待出了门,到底交代老七:“这是补血的药,一日三回,记着服侍王爷吃。”说着,将手中一只油纸包递给老七:“仔细瞧着,别泛潮了。”

老七顺势将油纸包收入怀中,瞧着老军医走远了,这才与十九道:“亏得现如今林大|爷不在这处,不然这血淋淋的,只怕更难办。”

十九瞟他一眼,讥道:“那时候王爷派你领着欣馥往京城去了,你原不晓得。昔日王爷重伤在身,上了林家的船回京城。一路上都是林大|爷陪着,带血的时候不晓得多少。初时也震惊过一回,后头就云淡风轻了。你瞧着人家文弱,实则他心里很有计较。”

文人雅士不过不学武,只是谁又明说了,不会武的人就格外弱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坐在紫禁城里的那位,大多凭的是脑筋不是手脚。

慕容以致亦庆幸林玦现如今不在这里,不然瞧见了只怕令他担心。有心在他来前将伤养好,不料第三日便传来消息,说林玦已至永城外,尚余一些路,便要到了。

一时间慕容以致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惴惴,在房中转了一圈,便命老七:“套车,我要去城外接人。”

“王爷还伤着。”老七道:“不如奴才和十九去接,左右也不过这么些路。”

“这点伤算什么!子景来了,慢说只是这些路,便是隔着千万里我也该去迎他。”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想快些见着林玦。

林玦入永城时正是夕阳将落时,余晖如撒金,温柔洒落在每个人身上。边关荒凉,城外不远便是黄沙漫天。城楼残破,行人极少。守城将士手执长矛立在那里,目光坚毅,身姿笔挺。迎着城楼上嚣张的“永城”二字,有种叫人心折的巍峨。

温柔捧了凉茶给他,待他接过了,又拿起团扇来扇风。口中道:“这处风沙大,若是开窗子,倒叫大|爷咳嗽。关着窗偏又闷热,大|爷且忍一刻,进了城就好了。”

林玦靠在窗沿吃茶,慢慢将一盅茶吃尽了,这才道:“你原先来过这里?”

“前几年跟着欣馥姐姐来过一回,不过在宅子里住了两日,王爷就叫我们回去了。”

话音才落,外头传来哒哒马蹄声。只听外头驾车的十七道:“是王爷的车架。”

林玦心下欢喜,面上却仍平淡。温柔在侧替他理衣裳,欣喜道:“这下好了,总算见着王爷了。”

林玦直起腰身自整了整衣领,口中却道:“我原是来上任,见不见他都是其次。”

又过了一时,车马停下。一只麦色的手伸进来,将车帘撩|开。须臾之间,便是他英挺俊朗的面容映入眼帘。他面上带笑,口中愉悦:“子景。”

温柔自收了团扇从边上悄悄下去,往后头车上去了。慕容以致顺势坐进去,要搂他在怀里。偏他嗔怪着将手肘往后一送,并不曾击中伤口,拉扯间却也叫伤口泛疼。

慕容以致也不管,只强硬伸手将他抱入怀中:“这么些时候未见了,连抱一抱也不肯?”

“天热。”林玦眉心略蹙,到底依了他。“都说永城荒凉,城门口守城的将士精神倒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