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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2 / 2)


  “佛门清净地,不可动粗。”出尘大师挺身拦下。

  平日里,王姮连那些个命妇都不放在眼里,别说一个小小的主持了,一把将出尘大师推搡在地,指着袁瑶和韩施惠,“抓住这两个贱人,给我狠狠地掌嘴。”

  “主持。”

  见主持被推倒,众尼一拥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王姮带来的四个人丫鬟根本就挤不过,最后把王姮也挤了个趔趄。

  王姮气得那是一个张牙舞爪。

  混乱中,一声咆哮镇住了全场,“孽障,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众尼扶起出尘大师慢慢散开,就见一位面容不俗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站在堂门处。

  一见这人不说王珩了,就是王姮也有些发憷了。

  两人颤颤道:“爹……爹。”

  “还不快滚回去。”

  王姮临走不忘恶狠狠地瞪袁瑶和韩施惠一眼。

  事后,袁瑶才从渡己那里得知,原来那男人正是南阳伯王諲。

  说来也是王姮的运气不好,她到南山寺的事南阳伯是不知的,可是那么的恰巧,南阳伯亲自来寺中查看,以便太后来后安排守备和警戒。

  不想正好看到自己女儿撒泼,感觉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后来,王姮是想来找袁瑶的麻烦,可被南阳伯禁足了。

  日子又过了三日,韩施惠终于把霍榷给等来了。

  霍榷刚跨入南山寺的山门,夏至便看到他了。

  那刻,袁瑶正教韩施惠识禅乐《枯木吟》的琴谱。

  “为何叫枯木吟?这名听着怪凄惨的。”韩施惠问道。

  袁瑶答道:“因为禅林有一用语,枯木逢春。枯木恰逢春日至,再得生机。可自古枯木逢春,极为稀少,喻佛性随缘而生,不可强求。”

  在知客尼绊住霍榷的功夫,夏至疾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在门外偷偷地给韩施惠猛打手势。

  袁瑶就觉得韩施惠是忽然无由来地紧张了,又或是说兴奋。袁瑶伸手抚过韩施惠的额前,道“可是哪里不适了?”

  韩施惠急忙摇头,舔舔嘴唇,“我怕学不好这曲子,让表姐失望。”

  “对初学而言,这曲子是有些难了,要不换一个?”

  “不不,”韩施惠又忙摆手,“这个就很好,佛家寺院弹些春风秋月的可是不合时宜的,要不表姐你弹一遍,让我先得个印象。”边说边不时地偷望院外。

  袁瑶想想也是,且禅乐有清心静气之效,许是韩施惠听一遍便不紧张了。

  将琴取来,袁瑶十指轻弹低拂,指法轻灵。

  琴音淙淙,韵律流畅,将枯木逢春之重生,一一形诸指下。

  余韵回荡于山间竹林,久久犹在。

  一曲毕,夏至很适时地回来了,对袁瑶道:“表姑娘,方才我见青素姐姐在烹茶,似乎不得法,正愁着要不要你去看看呢。”

  袁瑶不疑有他,便绕到后头的后罩房去了。

  夏至见袁瑶出去了,再跑出精舍外,就见霍榷被知客尼领着,正回味无穷地从外慢慢信步而来。

  “姑娘,来了。”夏至又跑了回来,大开所有的门窗,让外头的人能清楚看到屋里的人。

  韩施惠急忙坐到方才袁瑶抚琴的位置,两手放琴弦上,做因方才凝神弹奏,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的模样。

  正文31第六回结怨王姮(四)

  对于禅乐,霍榷是感触颇多的,且多是和韩施巧有关。

  一路随知客尼走来,未近袁瑶的精舍便听到了淙淙的琴韵,勾起的回忆和无奈太多,霍榷途中曾驻足片刻平复心绪。

  霍榷每回来都是由姑子通报过后再进去的,只今日有些心神恍惚,不觉便跟着进去了。

  知客尼站舍外,合掌行礼道:“韩施主,霍公子来看袁施主了。”

  韩?

  一字便将霍榷惊醒,猛然抬头只见舍内,一位身穿白缎底烟霞红百蝶穿花对襟褙子,银红的交领中衣,鹅卵青襴纹马面裙;头盘松松的飞仙髻,斜簪三尾凤衔珠串发钗的女子端坐在琴桌后,闻声悠悠睁眼。

  不论是衣着还是那双眼睛,霍榷不用细看也知和他心中的女子有多相似,他看得有些失神了。

  可霍榷也是知道的,这女子和韩施巧再相似,也不过形似神不似。

  但那又如何?只这般也能稍解他相思之苦了。

  “方才是姑娘在抚琴?”唯恐惊吓到佳人,霍榷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见佳人望来,蓦然见到他这么个男子还是有些受惊了,双靥倏然羞红,转身面向屋内,默默地点点头。

  霍榷大喜,自觉这是上天为弥补他失去心爱的人,而将这女子送到了他的身边。

  这回他不想再错过了,哪怕不择手段。霍榷无比确定。

  “霍公子是来找表姐的吧。”韩施惠声娇滴滴,用手绢稍稍掩了下侧脸,“表姐正在烹茶,一会儿便来。”

  “表姐?袁姑娘是你表姐?”霍榷又想起方才知客尼唤她韩施主,“难道姑娘是韩贵人的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