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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 / 2)


  许是王娥她自己没听出了,春雨那是习惯了看别人眉眼高低的,一时便听出她的言不由衷,磨牙切齿来。

  春雨平日里话语不多,现在便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王娥再添亲切几分,到炕上和春雨并坐一处,“看样子应该没出三个月吧。”

  快四个月了,只是春雨为防人察觉,用布缠着腰腹了。

  见春雨如同惊弓之鸟,王娥先说了不少贴心话儿,只为让春雨知道其实她并非是害她来的,反倒是设身处地为她设想的。

  感觉春雨放下了防备,王娥这才换上了担忧的神色,道:“……虽说你主子如今也怀着身子,就算你怀了身子也不相干了,可你应是一直有服避子汤的,这般一来少不得会被人疑你忤逆了主子的意思,偷偷倒了避子汤。”

  “我没有,回回都是巩嬷嬷盯着喝的。”春雨紧张道。

  避子汤又不是绝子汤,难保没无效的时候,只是春雨不明白。

  “不是我吓你,你主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倘若她真这般想,你这孩子怕是……难保了。”王娥直拿春雨的要害。

  春雨就是知道王姮的脾气,这才遮遮掩掩地不敢说。

  见春雨已有几分心慌了,王娥继续煽风点火,“常听老人说,酸儿辣女,看你刚才那吃梅子的劲儿,想必是男胎了。可我是知道的,你家主子这回怀的是女胎,这样一来便更不能够让你生下这孩子了。”

  春雨听了,难免不会惊慌失措的,跪求王娥道:“求五姑娘给奴婢指条明路。”

  王娥低头轻声道:“除非……她的孩子……没了,霍家的人才会保你的孩子,由不得她做主了。”

  春雨一听不住地摇头。

  王娥撺掇兼恐吓道:“只要她孩子没了,你的孩子不但能活下,你还能抬做姨娘,不然就是你等着一尸两命吧。”说完便走了。

  春雨和冬雪都是近身伺候王姮的人,怎么下手根本不用王娥多说。

  只是到时会不会查被出来,她就不能担保了。王娥为自己的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颇为得意。

  此时冬雪从上房里走出来,对外头的小丫头一番趾高气扬的指使,让小丫头们怨言颇多,只道她如今还没主子的名头,就先摆上主子的谱了。

  对了,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冬雪呢?王娥又拾起亲切的笑脸向冬雪走去,“姨娘果然是我们七姑奶奶身边得用的。”

  冬雪听闻起先心中是喜欢的,随后又黯然了,“五姑娘莫要取笑奴婢了。”

  王娥故作惊讶道:“难道冬雪姐姐还是……”

  冬雪不想多说刚要福身告退,王娥却拉住了她,似是闲聊无意提起般,“风夕你还记得吗?以往在府里我看着她就不如你,如今她都成我哥的姨娘了。”

  王娥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一句话便拿捏着冬雪的要害了。

  “就她,哼。”冬雪立时便嗤之以鼻了。

  王娥佯装不见,继续道:“想来她也是个好命的,恰逢我嫂子身子没坐住,就抬了她伺候我哥了。”拍拍冬雪的手,“冬雪姐姐还年轻,会有这种机会的。”众目睽睽之下,王娥也不好说得太多太露骨了,但愿她知道冬雪是听懂了的。

  桂嬷嬷看这内院里里外外都是原先伯府里的人,而且巩嬷嬷也回王姮身边伺候了。

  这么回了自家太太,也该是放心了的,便只留下了两个厨艺老道的婆子照看王姮饮食,便回伯府去了。

  自听了王娥的话后,一路忐忑不安的春雨听冬雪嘟囔了一句,“你说我两什么时候才能成姨娘?”

  王娥对冬雪说的话,春雨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春雨没敢接话,冬雪也知道春雨是少话的性子,便没在意,“二奶奶虽说过等我们有了孩子就抬举的,可如今二爷……罢了,命该如此也强求不来。”

  冬雪这话春雨是不信的,因她知道冬雪自到王姮身边伺候后便存了要做姑爷姨娘的心思,那里是一句罢了便会死心的。

  可那会子春雨也是自顾不暇之时,便没多心冬雪。

  再说回霍榷。

  正文65第十二回人算天算(八)

  司马空不过是内阁中书,品级不高,但颇得祯武帝看重,故而少不得有溜须拍马之辈前来奉承的。

  只见司马空被人簇拥着从外走来,霍榷则只身从内阁大堂而出,两人走了个对面。

  按霍榷往日的做派,不管如何都会应该会和司马空打个招呼,故作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

  可这一整日霍榷都有些心神恍惚,所以即便是和司马空走了个对面,他也视若无睹而过了。

  在祯武帝行宫避暑之时,司马空便见过并知道了霍榷身份,其实在事后司马空便明白了霍榷和袁瑶的激将之计。

  可司马空对霍榷和袁瑶到如今还有些暗气,所以当日二皇子冒领了邀贤之功他也不做解释,看霍榷如何作想。

  不想霍榷却毫无反应,在御书房中见到他也似初次相识般地客套着久闻大名之类的话。

  让司马空不禁佩服霍榷的心胸。

  祯武帝似乎很看好霍榷,他也对得住祯武帝的期望,在查密奏一案时,他的缜密果决,令他在三人中脱颖而出。

  更难得的是他不居功,谦逊低调,更不以霍荣之子而自居,有真才实学。

  就连王马两党对他都颇有称赞,宦海之中他游刃有余,可见也是个圆滑周全的人。

  今日见霍榷这般一反常态,司马空难免不会回头多看两眼。

  霍榷再圆滑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对他赞许有加的,此时司马空身边有一些嫉妒霍榷出身的人,察觉到了司马空的神色,便趁机打击道:“好个目中无人的,也不知张狂些什么,倘若不是有个不得了的父亲,他也不过是金玉其外的罢了。”

  司马空睨那人一眼,道:“你在说皇子们吗?”

  纵观天下,有谁的父亲能比皇子们的父亲不得了的。

  这是一不小心就把皇子们也列入其中了,那人也知失言了,刚要息事宁人顾左右而言他,回头却见大皇子正从大堂内走出,顿时惊汗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