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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2 / 2)


  一时春雨就警觉了,“谢五姑娘的赏,可奴婢来时吃了不少,这会子还吃不下别的东西。”

  王娥脸上的笑便有些凝滞了,“果然是前程有着落的人了,你们二奶奶的东西都瞧不上了。”王娥这话是故意说大声了给外头的王姮听的。

  果然听到王姮又摔东西了,“你管顾那蹄子做什么,就让她吐死了,看霍榷敢把我如何了去?”

  只这回没多久就从楼下上来人了,问道:“太太们问楼上这是怎么了?”

  巩嬷嬷忙搪塞道:“是老奴不小心滑了手,摔了茶盅,二奶奶在教训老奴呢。”

  那人听了没见什么异状,也只得走了。

  王娥则道:“听见没,就是太太也不过上来问一句而已,你们二奶奶想怎么拿捏你,没谁拦得住。听说你们那位新姨奶奶也是坐着身子的,本想让你吃块糕子,我便借口让你去给那位姨奶奶送去些,好让你躲过这遭的,既然你不领情便罢了。”

  完了就见王娥拿了块山楂糕咬了口边吃边出去,春雨赶紧跪求道:“请五姑娘救救奴婢。”完了只得硬着头皮咬一口手里的山楂糕,酸酸甜甜的的确压住了呕吐,但她却是不敢吞的,想着含在嘴里一会子出去就吐了的。

  王娥总算是回身了,却定定地看着她,“果然是怕我下了毒的,这可是巩嬷嬷亲手给七妹妹做的,真是好心反被疑的。”

  春雨不得已只能吞了下去,王娥还是在看她,意思是要她全部吃完。

  春雨把心一横,心说一会子抠喉咙吐了就是,便三下两下就都吃了。

  王娥这才将那碟子山楂糕塞春雨手里端出去。

  回到座上,王娥道,“这山楂糕果然是有用的,看总算是不吐了。”

  王姮还是那阴阳怪气的调,“小心那里头我下了毒的,让你们母子一尸两命。”

  春雨立时全身冷战了起来。

  王娥摇了摇头,过去在王娥耳边道:“今日就罢了吧,来日方长呢。”

  王姮那里会不明白的。

  “既然七妹妹如今还吃不得这山楂糕的,扔了怪可惜的,不如赏她们有了身子的吃去,也显了妹妹的贤惠大度。”不等王姮发话,王娥又道:“这山楂糕就让春雨和你们那位姨奶奶分了吧。春雨,还不快过来谢你们二奶奶的赏。”

  王姮本还要再发作一阵的,王娥又指指楼下,王姮不情不愿地作罢了。

  春雨捧着山楂糕紧忙叩头谢赏,刚告了退,又听王娥对王姮道:“她如今身子也笨重了,让个人跟着回去吧,别路上有了什么闪失,到时又有人说是七妹妹的罪过了。”

  春雨的脸色霎时就有些白了,这下连在路上吐东西都不能了。

  巩嬷嬷就让个仆妇跟着去了。

  从头到如今也不过是两刻钟的功夫,春雨感觉真像是被剥了层皮。

  春雨从楼上下来,就在廊檐下看到了山嬷嬷。

  山嬷嬷也瞧见了春雨,看春雨除了衣裳上有被打湿的印子,就再无不妥了,山嬷嬷便回身掀了帘栊进上房里去了。

  当春雨正往漱墨阁赶时,韩施惠也已经把自己收拾得焕然一新了。

  可那件冰蓝的褙子塞在角落存放不当,一股子的霉味,韩施惠只得又命慧喜往香鼎里点上百合香罩上盖子,拎着褙子来回熏了好几趟,这才耽搁了时候。

  过了这时候,韩施惠已拿不准霍榷是否还在漱墨阁里,若是不在,过去了袁瑶又拐了她一块去给王姮请安那便得不偿失了。

  犹豫间,韩施惠见岸汀苑门外几个鬓发垂髫的孩童在绕着影壁玩,便让慧喜过去问。

  慧喜是个没心机的,拉住其中小孩便问了,“可见着二爷从对门出来了?”

  漱墨阁和岸汀苑的夹道虽宽,可到底也是不防声的,这话就落守门的田嬷嬷耳朵里了。

  而小孩们更是不设防了,见有人问想了会摇头,“没瞧见二爷。”

  得了话,韩施惠也就放心了,大步向漱墨阁走去。

  韩施惠过了廊檐亭便看见郑翠守在正房外头,没一会又从里头走出田嬷嬷来。

  见韩施惠走近了郑翠打起帘栊,向里头轻声报,“韩姨娘来了。”隐约就见青素从帘栊后头走过去。

  进了屋,韩施惠扯开了嗓门就道:“哎哟,果然还表姐这好,暖和得跟春天似地。”

  在东次间炕上看书的袁瑶眉头微微动了动,便未再有其他动静了。

  自然屋里的宫嬷嬷和青素也不会去搭理韩施惠的,可韩施惠根本就不是来寻搭理的,于是又扯高了几分嗓门,“哎哟,表姐还不知道吧,我们那苑里可闹翻天了……”

  袁瑶翻了一页书,也不和韩施惠拼嗓门,似是自言自语却让韩施惠听了真切的,“二奶奶今儿就要回枫红院了,你再大声些,她刚找了春雨,还想不起你来呢。”

  韩施惠的话立马就似被人生生砍断了一般,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暖阁里传来一阵轻轻的衣布窸窸窣窣的声响。

  宫嬷嬷紧忙往那头去,没一会子就出来向袁瑶摆摆手。

  韩施惠被青素引到东次间去,见袁瑶靠坐在青缎的坐褥引枕上,腿上盖着的黑狐皮,身上穿的是莲青纹锦上添花出着风毛边的坎肩,里头是月白的小碎花锦袄,头上盘的是随云髻,也没别的钗饰就一颗东珠在额中的昭君套,整个人暖融融的,不似自己为了这件冰蓝缎的褙子,都没敢往里多穿衣服,冷得哆嗦了也得忍着。

  韩施惠堆起满脸的笑意,道:“看来表姐是知道我们苑里的动静了。”边说边借着吃茶四处张望,可西次间那头落了帷幔,瞧不见里头,想来霍榷也在那边了,但估摸着按刚才的声响就是霍榷睡死了也该听见了,少时就该起了吧。

  袁瑶又翻了一页书没接她的话,韩施惠刚还要说话,就听青素道:“咦,这花好像我们院子里就有一株,还开花了。”

  “你可瞧清楚了?这叫红运花,就喜长在湿润的地方,只是不耐寒,这季节应该没有。”袁瑶觉得是定是青素看错了。

  青素急忙道:“真的,就在小厨房里,尚嬷嬷养的。”

  宫嬷嬷也过来说话了,“尚姐姐是有一株。”

  袁瑶道:“这花可是好药,书上说其种球入药,有祛痰、利尿、解毒、催吐之功,可治喉风、水肿、痈疽肿毒、疔疮等病症。”

  这主仆三人自顾着说话,没让韩施惠插上半句。

  郑翠又报了,“春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