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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2 / 2)


  刘婆子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瞧奴婢这张嘴,大节下的净说些招惹人的话。”赶紧说些新鲜事儿,“南边家里虽不比京城,可每月总有海外的商船来,带来不少海外的东西,虽都不值什么的,但新奇就是了,所以我们太太就让奴婢带了些来,给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姑娘玩。”

  出门前,周冯氏特特给刘婆子嘱咐过,“到了京里赶紧就把‘事儿’给了了,拿回聘礼加上这回我给你带去的东西,全部给侯府送去。嵘哥儿的亲事一波三折的,如今又有孝在身,这时候也是高不成低就的,幸好霍家那小丫头还惦记着嵘哥儿。唉,如今看来也没有更好的了,只是我瞧着也不知是不是这丫头的一门心思,你到侯府后也不用明说,话里藏着话地试探他们太太,倘或是他们太太也是这心思的,自然就皆大欢喜,要只是那丫头的心思而已……”

  周冯氏沉吟了片刻后,“要只是那丫头的意思而已,也好办,你只管在那丫头跟前这般说些我们嵘记挂她的话,以这丫头的性子一准会闹,他们太太最是心疼这女儿,自然就会依了。”

  想罢,刘婆子又专程对霍韵道:“给二姑娘的里头,有一瓶子香露,那是我们爷特意给二姑娘留的。说二姑娘小时最爱用玫瑰卤子拌饭,可那些个卤子到底没这香露好,只一小点就香甜得不得了,最好下饭了。”

  霍韵一听,立时透出了春色满面,怎么都兜不住。

  霍夫人的眉头又动了动。

  这些,刘婆子自然是看在眼里了,就不再说了,说起其他来,“其实说到新奇,最新奇就那些海外的商人,哎哟,老太太您是不知道,那些人长得和我们可不一样,头发是黄的,眼睛是蓝的,要是晚上瞧见了,那可多吓人……”

  刘婆子惯会看人眼色的,说的这些都是霍老太君她们爱听的,就是一直说到中午。

  霍老太君就让人设了个杌子在她炕下,又给刘婆子一个脚踏,捡了几样她桌上的菜肴给刘婆子,留刘婆子饭了。

  饭后,霍老太君又和刘婆子说了一会子话乏了,刘婆子这才走了。

  霍韵本是要寻刘婆子单独说话的,可霍夫人瞧得紧,就一直未得机会。

  等刘婆子一走,霍韵立时就去找那瓶子香露去,拿着就一时笑,一时愁的,就被霍夫人叫去了。

  到了正院,心情荡漾的霍韵还看不出霍夫人面上的颜色的不对,只一味含羞带涩地向霍夫人见礼。

  “可是你写了信到周家去的?”霍夫人问道。

  霍韵愣了下,想起的确在王娥的事事发那天,她就写了一封信给周家送去,便道:“姨妈和表哥远在千里之外,这么要紧的事儿南阳府要是有心要瞒,姨妈和表哥那里会知道的,事后要是娶了王娥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岂不是害了表哥……”

  “住口。”霍夫人沉声喝道。

  霍韵这才发现霍夫人的脸色不对。

  霍夫人厉声道:“你是我生我养的,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什么怕他们不知道。你可是姑娘家,那有你这么上赶着的,你还要不要你的名声了。”

  霍韵依然不觉着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于是心里就越觉着委屈了,抽泣道:“我是那心思又怎么了,表哥那里不好的。”

  霍夫人一时被气得心口都疼了,抬手颤颤地指着霍韵,“你给我回浣花阁去,明日还给我到你大伯母那里去。”

  再说漱墨阁。

  自宋凤兰和官陶阳走后,袁瑶得了一日的清净,下午时,太医来请脉,袁瑶就将官陶阳说的那个陈皮生姜饮问了太医,太医说是极好的,袁瑶这才放心让苏嬷嬷和尚嬷嬷备下,做日常饮用。

  到了傍晚,霍榷打发郑爽回府传话,说霍榷抽不开身回来用饭了,让袁瑶不要等他了。

  袁瑶让青素拿了件新作的狐裘,让郑爽给霍榷送去。

  到摆饭时,突然就传来霍韵投缳的消息

  正文11825日的更新在这里

  听到青梅说霍韵投缳了,袁瑶怔了半天后才道:“二姑娘?不是……”王姮?

  一旁看着丫头藤香和芸香摆饭的苏嬷嬷赶紧道:“二奶奶慎言,小心被人说是你巴不得那位死去,你好扶正的。”

  袁瑶那里会不知道的,所以她才没全说出口。

  但也不怪袁瑶这般想,就是苏嬷嬷她们也是的。

  在前些时候,被禁足时王姮就这样闹过一阵子,所以一听觉着不可能是霍韵,是王姮才对。

  然再一想,因着霍荣出征人都不是都已经放出来吗?王姮应该不会再闹了才对。

  宫嬷嬷拎过青梅来,“你可听全了?”

  并非疑青梅作假,只是青梅憨直,就怕她一时漏听了什么话。

  青梅死命地点头,“奴婢清清楚楚地听到琵琶扣姐姐说的,说:‘大奶奶让榷二奶奶赶紧到浣花阁去,二姑娘出事儿了。’奴婢还多嘴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儿。琵琶扣姐姐还特意小声告诉奴婢,说:‘二姑娘投缳了,如今老太太、太太、大奶奶、官姨娘都过去了,让你们二奶奶赶紧的。’这些是琵琶扣姐姐说的,奴婢一个字都没改。”

  宋凤兰身边的丫头都喜欢起个衣裳上某一部位的名称为名儿,就像是宋凤兰身边的大丫头广袖,如今给了春雨姨娘做丫头的盘领等等。

  宫嬷嬷忖度了一会子,道:“这个琵琶扣来相告,自然不是擅作主张的,背后定有杙大奶奶的意思。只是杙大奶奶为何要卖个人情给二奶奶?”

  袁瑶知道这顿饭是一时还吃不了了,便下了炕,道:“我们院里的大奶奶和她不对付,她自然便要拉拢我,将我们二房分而治之。”

  “那二奶奶的意思?”宫嬷嬷接过青丝拿来的斗篷,走到袁瑶身后给她披上。

  “倒是可以承她这情,这些时日以来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大奶奶做得也够多了。”袁瑶稍顿了片刻,“只是也不能让人将我们二房给分治了。嬷嬷,你到枫红院去传个话吧,让我们大奶奶也过去一趟,也不用多说别的,就说老太太、太太都瞧二姑娘去了。”

  “是。”宫嬷嬷蹲了福,便转身出去了。

  袁瑶思忖了须臾,又让青丝取来下午太医来请脉时留下的补中益气的药丸带上,才往浣花阁去。

  浣花阁袁瑶是第一回来,进门就被一阵冷香扑面。

  借着抄手游廊下挂的灯笼火光,只见满园梅花绽放,那白如雪的,红如桃的,竞相争艳,一阵风来,落花纷纷坠入池水中,又逐流随波而去了。

  难怪这院子有浣花之名。

  虽喜这梅花,可现下到底不是赏花之时,袁瑶带着青素、青丝、青梅三人往穿堂而去,过了穿堂是霍韵真正的闺阁。

  就见房门外,已经站了不少人,霍老太君身边的,霍夫人身边的,也有宋凤兰和官陶阳身边的人了,可见她们早到了。

  霍夫人身边的管事媳妇包民家的见袁瑶来了,几步迎上来过来对袁瑶福身,又小声提醒袁瑶如今房里的状况,道:“有人在二姑娘身边碎嘴,坏了姑娘的名声,二姑娘一时想不开了就闹着要以死证清白,幸得发现得早。”

  有心上吊,那里会闹的人尽皆知的,静悄悄地把头往绳套里一伸就是了。

  再说了,以霍韵不吃亏的性子,谁敢坏她名声,她先谁勒死才是,怎么会自己就先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