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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2 / 2)


  那些曾经年少的私心让她觉着羞愧,所幸有情人终得相守,她感念苍天。

  书信韩施巧是一气而成,未有停顿。

  待到墨干,韩施巧小心折起,交给肖姑姑。

  罢了,韩施巧走到镜台前,卸去簪钗,只余一支压髻簪不至于披头散发,再将锦缎华服换去,只着一抹湖水晕染浅浅的卵青,便往出了门。

  祯武帝此时在光明殿和群臣商议。

  已入三月虽还有春寒料峭,可到底冰雪开始消融,胡丹汗王蠢蠢欲动,欲带胡丹国中各部南下亲征。

  坚壁清野虽能抵御赤尔干一部,面对胡丹倾巢而出,大汉唯有一战。

  韩施巧执意等在殿外,待到祯武帝宣见时,韩施巧双腿已僵直,却阻止不了她的前进的步伐。

  此时祯武帝正俯首御案,疾笔批阅奏章,听韩施巧跪拜,也未曾抬头,只道了一声,“平身。”

  只当祯武帝朱批奏章完后抬头,见韩施巧依旧跪在地上。

  祯武帝不是个有耐心哄逗女人的人,见状便是知道韩施巧有所求了,便道:“说吧。”

  袁瑶曾说,对祯武帝断不可自作聪明,有时直接明了才是上策,所以韩施巧向祯武帝叩头在地,不再起身,直接道:“启禀皇上,嫔妾有了身孕。”

  祯武帝心中霎时百般转变,可面上到底不过是一凛而已。

  祯武帝默不作声,只是从御案后起身向韩施巧走来,

  韩施巧这般妆容,怕是也想到了自己的顾忌,祯武帝站跪伏在地的韩施巧身侧,“霍袁才来了吧。”

  虽有准备韩施巧到底是还是惊心了,因袁瑶说过祯武帝绝对会问起的,让她照实说。竟然让袁瑶真料中了。

  “是。”韩施巧使尽了全力才让自己的声调平稳。

  祯武帝冷笑了一声,让韩施巧心惊肉跳,不知到底是何意。

  就见祯武帝慢慢蹲了下来,一手挑起韩施巧匍匐在地的头来,道:“你想求什么?”

  因被祯武帝的手捏住下巴,韩施巧身上的颤抖根本无法掩饰,传给祯武帝,只是韩施巧到底还是支持住了,道:“倘若嫔妾能为皇上生下皇子,恳请……皇上赐一封地给皇儿。”

  祯武帝眉头立时蹙紧,捏于韩施巧下巴上的两指愈发使劲了,“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你可知只有亲王才有封地吗?看如今朕儿子就是连个郡王都没有的,你才怀的身孕,连男女都还不知,就敢张口要亲王。”

  韩施巧原先是不知的,是袁瑶告诉的她,当时她也觉着求赐封地过于张狂了,可袁瑶却道:“只有这般才不会让皇上觉着,娘娘这是在以退为进试探于皇上。”

  “因……嫔妾觉着,只要母子一世平安足以。”韩施巧强迫自己看向祯武帝的眼睛。

  就在韩施巧快坚持不下去时,祯武帝蹙起的眉头终于慢慢松开了。

  “知足常乐。”祯武帝站了起来,又向韩施巧伸出一手。

  韩施巧起先不敢,最后还是将手递给了祯武帝。

  祯武帝一把将韩施巧拉起,搂住她踉跄的身形,道:“只要记住你今日所说,朕保你们母子一世平安。”

  当日宫中便传出惠妃有喜,祯武帝大悦,承诺只要惠妃诞下龙子,立封为贵妃,诞下的皇子赐滇地,得镇南王封。

  顿时朝野哗然,只道惠妃荣宠六宫谁人能及,也都在猜测祯武帝是否在暗示皇储人选。

  自然众位有心夺嫡的皇子,也有些焦虑了。

  而能看明白祯武帝背后用意之人,少之又少。

  只霍榷道:“都被丢到云南去了,这封地有够偏远的。”可见祯武帝顾忌之心。

  袁瑶笑道:“若能丢海外去,想来皇上更放心。”

  后,袁瑶又问:“若是我未能劝说住娘娘,娘娘非要一争那位置,二爷可怨我?”

  霍榷笑着坐她身边,道:“皇上如今正壮年,可到底也有百年之时,我要选一方而站,不过是早晚之事。”

  可这种事宜晚不宜早。袁瑶明白他安慰她的心。

  烛光之中两人相依相偎,一时缠绵,却听丫头来报,说:“郑爽在二门,说有要事。”

  看看自鸣钟,眼看快三更,霍榷让袁瑶先睡,他匆匆更衣便出了去。

  霍榷到外书房,见是宫中的密件也不敢怠慢,开封查阅,不想却一封信。

  信中虽无署名是谁,可霍榷知道是韩施巧写他的。

  韩施巧信中所书,如在旁耳语,“二公子,可曾还记得当日周家之时,那曲将你引来的《那罗法曲》?我曾记得,公子说过,琴韵虽生涩,却意境十分。而日后我虽技艺精湛,却不能再抚出那日的浩然正气了。公子那是不知,因那日抚琴引你来之人,并非是我,而是你如今的妻——袁瑶。而我私心作祟含下实情,让公子误以为是我,窃取了公子本该给予瑶瑶的情意。我不敢求公子和瑶瑶的谅解,我只有在有生之年念诵经文,换来你们二人白头偕老。”

  看完信,霍榷一阵恍惚,可到底还是记得把信给烧了。

  霍榷独自坐着,一时喃喃自语的,一时又傻笑不已的,就在郑爽想来问要不要给袁瑶回个话说不回去睡了,就见霍榷风一般冲书房里冲了出来,也不用车轿,就自己一路往西院跑,还不住大喊:“海棠,海棠……”

  所过让不少院子里的灯火又亮了起来,都出来问什么事儿。

  只霍榷一路狂奔,到漱墨阁时知道袁瑶到底睡下了,虽知道不好扰了她的好梦,可霍榷现在真无法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走到袁瑶床沿坐下,俯身在袁瑶身上,手轻轻地抚上袁瑶的脸庞,爱不释手的。

  袁瑶到底是被他搅醒了,睁眼见他依然在傻笑,又听他说:“海棠,以后给我弹《那罗法曲》吧。”

  袁瑶怔了怔,因自她知道当年的阴差阳错后,她发誓不再弹《那罗法曲》了,可不知是否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和霍榷似是灵犀相通,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泪水漫上了眼眶,点点头,应道:“好。”

  霍榷将她抱紧,他知道,此生不再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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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光六年,祯武帝下旨,镇远侯霍荣挂帅出征,迎战蛮夷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