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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2 / 2)


  霍荣让霍榷看了方子,没什么不妥的,兄弟三个就忙着捡药煎药去了。

  霍老太君缓过气来,头一句话就说:“供……供奉,赶紧……救……救我的外孙女。”

  霍荣自然也知道官陶阳发疯的事儿,早把官陶阳关厢房里了,现下见霍老太君坚持要太医去瞧官陶阳的,不让太医去怕是霍老太君也不能安下心来调养的,只得烦请院首往官陶阳的厢房去了。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院首从厢房中出来,对霍荣道:“这位奶奶可是服食过可令神智不清的毒物?”

  霍荣自然是不清楚的。

  院首又道:“如今毒物已入了五脏六腑,再加上心中郁气堆积,才失了心。”

  失心疯,这病可不得了,像镇远府这样的人家里,可容不得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在。霍荣不禁皱了皱眉。

  院首又道:“所幸毒物还浅,只需常年调服汤药,倒也能压制住。”

  霍荣道:“那就劳烦刘大人这边来开方子。”

  这两人就往外头去了,可话都被一个婆子给听去了,忙忙就往上房去回霍老太君。

  方才太医要诊治,女眷们都避在碧纱橱里,如今都出来了,见霍老太君一听回话,气息又上涌了,指着宋凤兰就骂,“就……就你……你个毒妇,强……喂……喂的陶儿疯……疯药,你……你害惨了……我的陶儿。”

  霍夫人和袁瑶赶紧上前来劝说霍老太君息怒,又喂了一丸药。

  宋凤兰跪在地上,拿着丝帕拭着干干的眼睛,大喊着冤枉。

  当初这事儿爆发,宋婆子一力承担了下来,宋凤兰虽没事儿了,可也因此折了一条臂膀的。

  “你还有脸……喊冤的。”霍老太君指着跪炕边底下的宋凤兰,“若是没……你这个毒妇……在后头指使的,她……一个奴才……没天来做……胆子……她也不敢毒害陶儿的。老……老大呢,让他……让他来,今儿……今儿定要休……休了这毒妇。”

  宋凤兰边喊冤枉,边哭诉道:“……老太太说我治下无方,我都认了,谁让我院子就真出了这么个大胆包天的,可说是我背后指使,我不服。”

  “你……你……”霍老太君气得直哆嗦。

  霍韵看着这上蹿下跳骂骂咧咧的一屋子人,所有心情都给败坏了。

  这霍韵也是今儿午时才回到了镇远府,原想着给霍老太君磕了头,回院子里就和霍夫人说件她自认是要紧的事儿,可没想刚到寿春堂就闹官陶阳这出了。

  霍韵外出是因着前些时候府里艰难,前途不明的,霍夫人唯恐会影响到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得已只能把心一横,送了霍韵到南边去,又在霍韵身边安了能放心的人,那时霍夫人就想着若是镇远府有什么不测,也有给霍韵拿主意的人,日后是不愁的。

  如今镇远府是雨过晴天,更上一层楼了,自然霍韵就被接回府来了。

  可这趟回来,霍韵还塞着一件事的,这事儿还要从周家说起。(不记得是那个周家的回头看第4章。)

  周家回南边老家给周老太太守制,于今年十月服满,除服大做了一场法事后,周父周广博,周母周冯氏,还有其独子周祺嵘,带着一大家子十一月又回京来候任了。

  原先周家有意重提周祺嵘和霍韵的亲事,可他们到京城之日正是镇远府艰难时,才进城就听到满城的风雨。

  周家是什么人,最是会趋炎附势的,一听镇远府都这地步了,自然没有再把儿子往里头搭的,亲事就作罢了,还把霍夫人打发来的人给拒之门外了。

  霍夫人那时候打发人过去问候,多少都有为了女儿霍韵,在周家面前低声下气了,只要周家了重提亲事儿,霍夫人为了让霍韵脱离那时还前程不明的镇远府,没有不答应的,可没想周家做得绝,竟然门儿都不给进,来个六亲不认。

  可常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事无常得很,也不用十年,只十天的功夫,盛衰就更替了。

  西北传来霍荣大捷的消息,镇远府一日间又水涨船高,声势更比往日了。

  周家立时改了嘴脸,舔着脸上门去拜贺的,霍夫人自然是以牙还牙给了闭门羹的。

  几次三番后,周家就落人之后了,可周母周冯氏是个惯会钻营的,心想既然霍夫人那里行不通,那就是走霍韵关系。

  只要霍韵还一心记挂着周祺嵘,就没有攀不上的镇远府。

  周家下了血本,终于打听出来原来霍韵回了南边去。

  这周冯氏原是霍夫人的堂妹,故而霍榷等人都称周冯氏一声姨妈。

  周冯氏正是仗着这身份亲自又回了趟南边,见了霍韵。

  霍韵不过是个深闺中的小姐,那里是周冯氏的手段,一番好话夹着歹话的就把霍韵给唬住了,让霍韵直答应回镇远府就同霍夫人说,非周祺嵘不嫁的。

  于是霍韵一路车马劳顿,终于回到镇远府,没想却遇上这番情景。

  霍韵心想,霍老太君从小就偏心,到如今自家孙女的终身大事,都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就一心一计偏袒那个破落户的外姓孙女,一时心中的怨怼更甚了。

  就听霍韵冷哼了一声,道:“别人的婆子犯了事儿,就是背后一定有主子指使的。官姨奶奶的婆子开门引贼入室,险些害了我二哥一房,这背后的主子就是清白无辜的。这理儿说到那去能让人服气的。”

  谁也没想到霍韵忽然说出这话来,霎时一屋子都清静了。

  “你……”霍老太君膛目结舌了好半天。

  宋凤兰是最先反应过来了,用帕子一掩嘴,哭得越发的理直气壮了,边哭还边拍打着地上的毯子,喊道:“也就可怜我没了娘家能撑腰的,也没个能喊冤屈的地儿了。”

  霍老太君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指指霍韵,又点点宋凤兰,最后却是骂霍夫人道:“你……你……教出的……好女儿,好……儿媳妇。”

  等霍荣、霍杙、霍榷和霍榛从外头回来,就听到这一屋子的高声哭低声闹的,都头疼不已。

  霍榷扯了袁瑶一块站边上,冷眼旁观。

  幸好霍老太君的药煎好了,霍荣好不容易哄劝着让霍老太君吃了睡去了,这才消停了。

  安置好霍老太君,霍荣这才回头处置这摊子烂事儿的。

  宋凤兰被禁足了,对外就说得了病;再令袁瑶主持中馈,冯环萦协理,还道,要是官氏药石无用,疯病再发,就直接送出府去。

  霍韵自然也受了罚了。

  回到西院,此时佑哥儿还没醒来,袁瑶和霍榷都换了身衣裳,两人对坐在炕上,袁瑶为霍榷烹了一盏惠明翠片。

  霍榷吃了一口,道:“府里这些个人和事儿,都是娘和大房经营多年的,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要是你长久打理的,只管快刀下去,不出一两个月就能理清,只是我们早晚得出去自己开府的,就不必要搅混这潭水了。可要是这般,你打理这家就少不得要周全各方,顾忌颇多,伸不开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