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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2 / 2)


  这逼着雏鸟单飞的苦心,又有多少人能明白的。

  “不是晚晚,是晚上。”霍榷纠正儿子道。

  说一千道一万,终要离去的。

  众人的车马随着佑哥儿小老虎的脚步,慢慢出了镇远府的大门,从此就各奔前程了。

  大门外,霍榛在马上同霍榷拱手作别,便带着门外的一列车马往同霍榷相反的方向而去了。

  霍榷看着霍榛走远后,这才轻轻策马,让佑哥儿跟着他,往他们今后的家威震府而去了。

  佑哥儿年纪小,却穿了一身十分齐整的小朝服,还骑头小老虎,虎背上还有一只白猫,让看热闹的路人起先还害怕,后来就当瞧西洋景一样了。

  因着小老虎走得慢,从镇远府大门到威震府大门前,车马也走了一刻钟。

  威震府前,下人早早便雁翅般站了几列,侍立在大门外恭候霍榷和袁瑶的。

  见到霍榷和袁瑶的车马,立时都见礼,大声道:“恭贺威震伯,夫人,世子爷进驻威震府。”

  佑哥儿眨巴眨巴眼睛,都不知道这些人在叫的是谁,只是仰头瞧着眼前三间的大门,门上红彤彤的,上头的突起金灿灿的,大门外的两石头喵好高好大。

  霍榷对众人道:“今儿就算了,以后都不要叫世子爷的,都叫佑哥儿。”

  一时众人都应了是,霍榷才叫佑哥儿跟上,进府去。

  等车马都进了府,房门才关上了大门。

  车马一概在第一道仪门前停住了。

  袁瑶从车上下来,霍榷也从马上下来,抱过佑哥儿,指着仪门外相对了两侧厢房,道:“东边这处厢房就是你题了‘三有堂’,西边这处是我题的‘三多堂’,我选了三有堂做外书房。”

  袁瑶点点头,随霍榷进仪门,沿着大甬道走就是一处大院落。

  正借甬道的大厅,面阔五间,下头两边的是厢房,四通八达,轩昂雄壮,不比镇远府的逊色。

  大厅两侧是暖阁。

  进了大厅,因已事前打发了人来归置清楚,故而进来迎面十分齐整妥当。

  只见堂内匾额空虚着并无一字,袁瑶道:“伯爷还想不到中意的吗?”

  “匆忙之中倒想到几个,只是觉着不够妥协,一时觉着没意思,就先空着了。”霍榷道。

  袁瑶点点头,和霍榷又往里走了。

  大厅往里就是内厅,也就是面阔三间的模样。

  从内厅出来,再往里就是内三门了。

  三门内大甬道两侧是两处穿堂,然后就是再一道内仪门,进了门又绕过一道内塞门,这才是威震府里正经的正内室。

  就见正堂面阔五间,前头三间抱厦,抄手游廊接连着东西厢房,再通到正堂的抱厦前。

  正堂的两侧是各个面阔三间的耳房。

  从抱厦进了正堂,就见当中正间的红木罩墙上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河图》,图上与两侧本应匾额和对联的,如今都空悬着。

  《山河图》下红木雕瑞草福庆有余的翘头条案上当中,是一屏寿山石插屏,插屏两侧是两只釉裏紅海水白龙纹的小口瓶。

  条案两侧是高足鼓腿的花几,前是灵兽呈祥的八仙桌,八仙桌两边是红木镶云石背板直背椅。

  地上两列红木直背的交椅连几。

  袁瑶和霍榷上座,威震府里的执事管事们领着一众小厮丫头仆妇们按等别排序依次来给拜贺。

  罢了,做主子的自然是要散钱的。

  在这些才闹罢,就见两个仆妇扶着一位满头应是的老婆子进了来。

  只见那老婆子只是才见的袁瑶,便蓦然激动,想上前却生生止住了,一身哆哆嗦嗦,老泪纵横要给袁瑶和霍榷磕头,“老……老奴……给……给伯爷……太……太太……道安了,伯爷……太太……金安……万福。”

  袁瑶在见到老婆子进来时,便已站了起身,一时也是百感交集的,好半天后才哽咽着唤了出来。“妈妈。”

  这位老婆子正是袁瑶的奶娘程嬷嬷。

  袁瑶看着程嬷嬷,本该不过是年约四十而已,却老态得连近八十的霍老太君都不如的,可见流放在外的这些年,是何等的艰难,不然如何把一个人折磨成这般模样的。

  这边府里主仆多年再见感人十分,而这边镇远府里也有一番生离死别般的祖孙情。

  “老祖宗,”霍杙满面泪光苦苦地向紧闭的门扉内唤着,“孙儿舍不得您啊!!”

  上房里的霍老太君的一颗心,因着门外的唤声老早就支离破碎了,可她不能出去,霍荣一再叮嘱她不能见,就怕她会心软

  正文2176日第一更在这里

  第三三回乔迁抓周(三)

  “老祖宗,还记那年孙子习武不慎伤了筋骨,又感了风寒,高热难退,一日不醒,都说孙儿不中用了,都劝老祖宗早早给孙儿准备后事了,免得孙儿留着一口气难去,在这世间受苦。正是老祖宗不依,还将阴人打骂了出去,不解衣带地守了孙儿一日,孙儿这才保住了小命。那时孙儿还说,等孙儿大亦是要这般照顾老祖宗到百岁千岁的。转眼孙儿长成了,却当年许下的愿还未兑现,孙儿……孙儿……不孝啊!”霍杙说罢,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好个头。

  霍杙的声情并茂,让寿春堂里的一干丫头婆子们,没有不跟着感怀落泪的。

  上房里的霍老太君就更不必说了,好几回险些就奈不住,要出去的,幸得身边的婆子劝住了。

  可听外头,霍杙又说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之大憾,孙儿早年丧亲母已是遗憾,若再不能侍奉老祖宗百年,就是大不孝之人,老天留着孙儿这人不孝的人还有何用,不如趁早把孙儿收了去吧。”

  上房的门倏然打开,霍老太君拄着龙头杖,面上泪珠如滚瓜,想说什么终究说不出口,只得不住地落下眼泪来。

  霍杙瞧见是机会,那里还能让机会溜走的,以膝行走,近到霍老太君身前,一把搂住了霍老太君的哭得越发地凄凉,如同被遗弃的孤儿一般,口里更是一声接一声地唤着老祖宗,把霍老太君的心肠都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