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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1 / 2)





  青年眼底的讶异加重了几分,异色的双瞳扫过远处层峦叠嶂的舟船,面上却是一片素淡:“五成。”

  “如果不成功呢?”

  女子犀利的目光射入眼底,亚伯特竟是没有来由的一惊,下意识地挺直了腰:“下官愿意接受军法处置。”

  言语恭谨,毫无纰漏。

  这一次柯依达终于转过身来打量他端正的五官,略显深浓的金黄发色,以及蓝黑两色的异色双瞳,依稀显得熟悉,却又显得疏离而陌生。

  她看他许久,却不再说话,只缓缓地收回眼神,转头便下了甲板。

  彼时贝伦根已经派人前来迎候,柯依达与法贝伦一行离开舰队主旗舰,在驱逐舰第一分队的护卫下跟随贝伦根的迎候使者驶入贝伦根领海。

  冰海上空明媚的阳光穿透云层,直入海底,波光粼粼的洋面有碎裂的光华零星跳跃。

  柯依达抬头看看船头飘扬的旌幡,接过赫尔嘉递过来加厚披风,低声唤过神鹰军的副军长来:“林格?”

  “是,殿下?”

  “奥利维娅,你跟她已经见过了吗?”

  “是,需要她现身吗?”

  “不。”柯依达摇头,“告诉她,她的任务,从头到尾只有一个。”

  说完,阖上眼睛来,容色如霜。

  帝国历19年7月30日,柯依达·亚格兰公主率领吊唁使节团抵达贝伦根斯里奥海港,一路沿着沙文公路南下,在次日的傍晚抵达贝伦根首都王城。

  同年8月2日,第十三代贝伦根大公罗格兰·贝伦根在王城近郊的王陵隆重下葬,以亚格兰帝国第八公主柯依达·亚格兰为首的诸国使节均出席了葬仪,并向逝去的大公致以了深切的哀悼。

  第107章chapter102骤变

  已故的罗格兰·贝伦根大公的葬礼庄严肃穆而不失隆重,整个仪式繁琐冗杂,结束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过西边的山头。

  但出于对逝者的尊重,参与仪式的人们都很有修养地没有流露出疲倦的表情。

  柯依达站在冰冷的石碑前微微颔首默哀,旁边早就有温文尔雅的外务卿替她献上一束素白的长寿菊,一袭黑色的军礼服修长笔挺,让她在诸多使节之中显得甚为引人注目。

  “感谢您的到来,柯依达公主殿下。”

  回过身来的时候,已故大公的遗孀,也即是目前贝伦根的摄政大公妃凯瑟琳·贝伦根大公妃,向她微微颔首致意,于是她也才有机会近距离打量这位看上去羸弱悲伤的妇人。

  虽然已故的大公年逾六旬,但大公妃本人却似乎只有四十不到的年纪,透过帽檐上垂下来的轻薄黑纱,依稀也可以辨出她风韵犹存的俏丽姿容,只是似乎是由于太过悲伤的缘故而显得有些苍白憔悴。

  “您言重了,大公妃殿下,请节哀顺便,保重身体。”柯依达容色淡漠,目光渐次下移,落在挽着妇人臂弯的男孩身上,“大公殿下明天就要加冕了吧?”

  大公妃年幼的儿子,威廉·贝伦根,也即是贝伦根公国下一任主君,实际上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紧攀着母亲的手臂,在女子清冷的目光注视下,竟有些胆怯似的略略瑟索着向后退了几步。

  “是,殿下如果不急着要走,便请留下来观礼。”大公妃不动声色的挽紧了儿子,面上依然是恭谨的神情,“如果,能得到殿下的祝福,是我们母子莫大的福气。”

  类似于恭维的话,柯依达并无心细听,只淡淡笑了一下,便不再多言。

  抬起头来,便对上宰相戈恩·拉德克里夫伯爵的眼神,这位在罗格兰·贝伦根大公执政后期迅速崛起的宰相正值盛年,实际年龄不过四十几岁,敛了袖子一脸肃穆的站在大公妃的身侧,却依稀还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激进而犀利的气息。

  柯依达与他对视的瞬间,便嗅出了他眼中不友好的味道。

  “戈恩·拉德克里夫,拉德克里夫伯爵家的次男,早年在军队中任职,并一度做到上将,在军中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后来因为早夭的兄长没有留下后嗣而得以继承家族的爵位,并且接替死去的哥哥进入贝伦根内阁。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罗格兰大公的信任,同时凭借自己在军中累积的资本在内阁中迅速崛起。”

  “戈恩本人出身军旅,政治手段激进狠辣,一直以来对于贝伦根向帝国妥协称臣,寻求帝国庇护的做法颇有微词,自他掌控内阁以来,一直致力于扩大贝伦根的军备力量,帝国与贝伦根之间在外交上也有过不少摩擦……”

  因为是岛国的缘故,贝伦根昼夜的温差没有大陆上那么明显,夜里的风从驿馆房间的窗子里吹进来,微带着凉意,却要湿润许多,法贝伦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继续低头去翻着手头的情报资料,柯依达倚在书案背后座椅上,却是略略扣起手指轻轻击了几下桌沿,打断了外务卿的思绪。

  “依你看是个怎样的人?”她淡淡地抬起眼睑,“野心家?或是政治理想主义者?”

  法贝伦被她骤然打断思路,略略停顿了片刻:“或许,兼而有之。”

  “从这几年贝伦根的动向来看,似乎是想要极力摆脱帝国的影子,可是法贝伦卿,像贝伦根这样孤悬于海上的岛国,资源、贸易严重依赖大陆,军事力量薄弱,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应对诺曼海盗,并且与帝国分庭抗力,可能吗?”

  柯依达接过赫尔嘉递过来的瓷杯,低垂着眼睑细细品手头的参茶,面对她的提问,法贝伦只是略一沉吟:“至少这几十年里,不可能办到。”

  “那么贝伦根人,为什么还要做明知不可能做到的事呢?”柯依达缓缓吸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眼睑来,扫了一眼身侧的林格,“明天新任大公的加冕礼一过,各路使节便会陆续离开,一切都没有异常吗?”

  “自入城以来王城一直戒备森严。”神鹰军的副军长如是道。

  也即是说,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