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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2 / 2)


  她一扁嘴,像受过训练的感情骗子一样,又带上了哭腔:“我不是不让你走……我知道你有你的工作,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肯回答我吗?还是说,你打算永远不回来了?”她吸了吸鼻子,抱住膝盖,单薄的肩膀微微抽动,他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几乎要心软了,“我不是想阻止你工作,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去哪里……对不起,我可能太激动了,你不知道,我妈妈就是这样离开我的……”

  其实,留下来也没什么。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孩,一个是他敬重的长辈,她和谢菲尔德在一起,总比和其他人在一起好。

  雅各布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在这时,二楼金黄色的壁灯被打开,谢菲尔德穿着垂至膝盖的睡袍,走了出来。

  安娜看见谢菲尔德,立刻不再看他,甚至连话都不再对他说:“雅各布为什么要走啊……你能不能让他留下来?”

  只要谢菲尔德出现,哪怕他马上就要离开,她也会望向谢菲尔德。

  他永远不会是她视线的中心。

  留下来的冲动消失得一干二净,雅各布抬起头,望向谢菲尔德,用口型说道:“先生,拜托了。”

  谢菲尔德没有回答,却慢慢走下来,牵起安娜的手。

  安娜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稀里糊涂地跟谢菲尔德走上楼。雅各布趁机拿过行李箱,转身朝别墅大门走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楼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哭叫声又响了起来,安娜哭泣着,呜咽着,乱蹬乱踢,想要从谢菲尔德手上逃脱,但是无济于事。于是,她不假思索地乱骂着谢菲尔德,骂他是个讨厌的坏人、不要脸的骗子、助纣为虐的帮凶。她的肺活量优秀得出奇,一边嚎啕,一边还能滔滔不绝地骂人,想必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

  想到这里,雅各布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但那微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安娜的哭声还在他的耳边回响,直到他走进车库,坐到驾驶座上,都能听见她凄惨哀切的哭喊。

  他不敢回想她那双噙满热泪的眼睛,一点儿都不敢回想,怕一回想,心就会因此而碎裂。

  他只能当作没听见,扳动方向盘,将车驶入紫灰色的黎明。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继续掉落5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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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安娜没想到雅各布就这样离开了, 连一句承诺都没有留下。

  她没有爸爸,只有一个不着调、做应召女郎的妈妈,妈妈还是个随时会离开的混蛋。

  遇见雅各布以后, 她以为自己遇见了亲情——在此之前,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 别人送她礼物,是为了得到同价值的东西;也没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哄她开心,给她买昂贵不实用的小玩意儿;更没有人在她生病后,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照看她——连谢菲尔德都做不到。

  得知布朗女士的死讯时, 她尽管难过, 尽管伤心, 但很快就走了出来,毕竟布朗女士给予她的温情有限, 就算她想要怀念,也想不出太多的温情时刻。

  但雅各布不一样, 他切切实实地照顾了她好几个月。可能没人会相信, 她非常渴望父亲的温暖, 小时候做梦都希望那个抛弃了她们母女俩的男人能回来,让她们过上正常、普通的生活,可直到她成年,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

  她虽然不再对亲生父亲抱有希望,却仍然渴望父女亲情——谢菲尔德尽管也有父亲的感觉, 但她爱他,是男欢女爱,更希望他亲吻她,抚爱她,像男人一样与她纵情相爱。

  她在雅各布的身上, 寄托了对父亲的所有向往,没想到他最后居然像布朗女士一样,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地离开了。

  为什么?

  安娜想不通。

  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安娜自认为不是胡搅蛮缠的姑娘,只要雅各布告诉她,他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联系他,她肯定会很好说话地放他离开,但他什么都不说,简直像要一去不回一样。

  让她更想不通的是,谢菲尔德居然联合雅各布一起蒙骗了她,这老骗子,叛变的老东西!

  安娜转过头,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谢菲尔德。

  紫灰色的天空渐渐放亮,从黎明到天亮,几乎是没有过渡的,因为太阳的光芒是如此炽烈,只需一点点,就能点亮整个天空。

  安娜哭闹了半小时,双眼早已肿成了淡红色的核桃,连睁开都费劲,但她仍然瞪大眼,用充满怒火和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菲尔德,她的目的是为了谴责谢菲尔德的背叛——她原以为他们是一头的,所以才会求他让雅各布留下来,没想到这老家伙早就跟雅各布串通一气了!

  谢菲尔德不知道她把雅各布视作父亲,误会了她的眼神——她在他和雅各布之间,明显选择了雅各布。那她昨天是什么意思,这女孩在校园里都学了些什么,只学会了怎么玩弄男人么。

  谢菲尔德知道不能这样去揣测一个乳臭小姑娘,但心中不断膨胀的妒意,完全击溃了他理性的头脑。

  他闭了闭眼,竭力冷静下来,扣住安娜的手腕,朝她的卧室走去:“回去睡觉。今天别去上课了,我等下会帮你请假。”

  要是平时,安娜听见这种好消息,简直喜不自胜,但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谢菲尔德,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想尖利地反驳。

  她绷着满是泪痕的脸庞,半蹲下来,往后猛拽自己的手腕:“我不——我要去上学!我不要和你这个叛徒呆一块儿!”

  她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对抗谢菲尔德,却还是没能把手腕抽出去。谢菲尔德的力量大得惊人,镣铐一般箍在她的手上,她也不想为了另一个叛徒把手腕弄折,但灰溜溜地回屋睡觉,她又不甘心,难过伤心了那么久,必须讨到一点儿好处才行!

  安娜想跟谢菲尔德谈条件,谢菲尔德却只想让她服从命令。

  他见她像头倔强的小母牛似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回房,顿了一下,直接走上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转身走向卧室。

  安娜顿时把雅各布抛到了脑后——到了这个地步,就算雅各布回来亲自劝架,也不能阻止她和这个老东西较劲。

  这老东西太气人了!放走了雅各布不说,她哭得连眼皮都撑不开了,他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只会让她回屋睡觉,他难道不知道哭过以后睡觉,眼皮会肿得更加厉害吗?一点也不细心的老东西!

  安娜深吸一口气,身体使劲儿扭来扭去,两条腿乱蹬乱踢,想要从谢菲尔德的怀中逃脱。谢菲尔德的手臂却像铁铸一般,始终稳稳地扣着她的膝弯和后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用脚推开卧室门,走到床前,俯身下去,似乎想放下她就走。安娜望着他冷峻的下颚角,忽然恶向胆边生,搂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咬了上去。

  情绪是奔流不息的山洪,她太想要一个发泄口了,也厌倦了他这副几近冷漠的神色。

  她想激怒他,想看他勃然变色,想将他拽进暴怒的深渊,想让他和她一起欲望的泥塘中翻滚,被不理智的感情淹没。

  安娜紧紧地搂着谢菲尔德的脖子,是一只发狠发狂的羚羊,两排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皮肉,几乎带上了一丝兽性。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直到嘴里全是腥味,才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