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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了吗第34节(2 / 2)


  转眼间就到学期末了,他们俩照旧在律所见习了两个周就准备回家过年了。秦知珩送博昭然回周家,一路上博昭然都在摆弄手里的相机,一张张照片自眼前滑过,她拔掉内存卡收好,伸手逗逗猫,笑容潋滟。

  秦知珩前两天的时候就收到消息,今年博承明要去澳洲过年,他目光晦涩而复杂,深知这数月的时间,她和博家的关系缓和大半,只是这消息未免太过于穿肠,难免会让人心里有些许失落。

  而这一切的源头开始,都有他的推波助澜。

  思及此,秦知珩突然开口,“过完年要出去玩吗?”

  博昭然也想答应,但是她思虑半响,还是拒绝了,原因无他,周向凌已经拿到保送资格了,但是因为之前的意见分歧,他现在就已经要入主博氏上手相关业务。还没成年的小男孩,每天面对枯燥乏味的文件,和一串又一串的数字打交道,一声苦也不说,整日熬着,有时候觉都睡不安稳。

  她难免不动容。今年博承明要去澳洲,周向凌在周家,每天来来回回奔波,周家只有孟菱一个人操持,是很难分心在他身上的,博昭然怎么放心得下。

  “不去,我爸今年去澳洲过年,阿凌在外公家。”

  她稀松的语气,连一点波澜都没有,如此平静的讲出这句话,让人察觉不到失落,于是秦知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不在意这件事吗?”

  博昭然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他的意思。

  她摩挲着手指,仔细思索一番后很认真的说,“我爸已经很努力的平衡我们之间饿关系,而且博穗穗也已经半年没回来了,阿凌也在国内陪我,最最重要的是,外婆身体健康。”

  得到她的回答,秦知珩心情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反而沉甸甸的压了一口气,他目光复杂的盯着方向盘,绿灯亮的时候转而专心致志的开车,一直到周家门口,秦知珩把她的行李箱搬下来,还有一些礼品。

  他勾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寸步不敢逾越周家,他心里有愧。

  “我那边有点事,你先回家,改天我来接你。”

  -

  回程的路上,他手抖的连车都开不了,只能找江凛过来,他做在副驾驶上,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一阵长而久的忙音过后,被一个低沉的男人接通。

  “先生。”

  街道两边的景物飞速倒退,冬日寒冷,人行横道上还有未化干净的雪,车速极快,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眼前飞速掠过。车窗半落,他伸手弹了一下烟灰,却是一口没吸。

  他问:“有多少把握?”

  对面的人用词很严谨,“五成,她趁周筱不在偷偷自己出去找公共电话联络国内,只字片语,但能猜到她俩不睦的原因归根到底是因为白姝兰。”

  他开着免提,这通跨国电话一字不差的掉在车窗,像极冷的冰渣子,深深的刺进他四肢百骸,叫他浑身冰冷。

  “你继续。”

  “我只查到,三年前,白姝兰出事是因为博穗穗想撕掉博昭然的录取通知书,周夫人撞见了,后来的事白姝兰不愿意开口,博穗穗也不说,那时候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整日找人跟踪您。”

  电话到此截停,秦知珩吩咐他尽量继续查下去,拖住周筱回国。

  良久,车厢里是一片灼人的死寂,他一闭上眼睛就是种种因果,不讲道理的在他脑子里流窜。秦知珩的呼吸极其缓慢,慢到让人感觉不到他在呼吸。

  江凛关掉发动机,暖风一缕缕的往外散,冷空气冲进来,车厢里冰冷极了。

  “如果真的查到了,你会告诉她吗?”

  秦知珩难得茫然,只是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像进入一个死胡同,只有身后一条来时的路,灰色的青石板,狭窄幽深,只有一点微光昭示着他们的开始,不光彩,处处都是算计和报复。

  他心思一向灵敏,怎么会猜不到这其中的关窍,只是这事要恶劣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让博穗穗和白姝兰三缄其口,又会让博昭然不惜代价的接近。

  哪怕他一遍遍用博昭然现在很喜欢他来麻痹自己的大脑,可他现在却异常清醒。

  又过半响,秦知珩缓缓睁开眼睛,最后一幕在他眼前闪过的是他跪在坚硬的石板上,倔强的和秦锋较劲的场面。那时他口不择言,说秦锋违背世俗良法,眼里容不下法律纲纪,满心满眼是自己的荣誉地位。

  证据是用来曝光的,不是用来掩藏淹没的。

  可他还是很痛苦的做出决定,连最后一道出口都硬生生毁掉一半,摇摇欲坠的继续坚持着,脆弱又不堪一击。

  “先瞒着吧。”

  第36章 xiayu

  与此同时, 澳洲。

  一幢白色三层小洋房里。

  博承明深深呼吸一口气,扯出一抹并无异常的笑容推开门,笑意盈盈, “穗穗,爸爸来陪你和妈妈过年了, 看看爸爸给你带什么了。”

  只是沙发上的博穗穗双目空洞, 像一具傀儡木偶,了无生气,一袭白裙安安静静地盯着外面的鸽子,手腕上有狰狞的疤痕,藏都藏不住。

  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周筱彷佛是老了很多, 妆容依旧精致,可怎么都藏不住那股疲惫,桌上是洗干净的水果,独独没有草莓。

  见博承明来了, 周筱强打起精神, 凝着笑温和的和博穗穗说话,“你弟弟忙着接手公司,今年你爸爸来这里陪我们过年。”

  博承明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到她手边, 努力不让自己看到那些伤疤,亲昵的坐在她的身边,断断续续的和她交流。虽然夫妻两个每天都有视频,他也能看到澳洲的情况,但一切都不如亲眼看到来得有冲击。

  博穗穗的状况不太好, 是医生说的,情绪控制的很不好, 经常失控,严重还会伤害别人,家里的厨房都是不准她靠近的。治疗起来比想象的要困难很多,她不配合,再好的医疗条件也没办法。

  折腾下来几个月,人都瘦成了皮包骨,脱相的厉害。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地段好,太阳升起时第一缕就能打到室内,照的人暖烘烘的,空气也好,也没多少人,放眼望去绿油油的。

  无论博承明问什么,博穗穗都是很机械的回答问题,很简短的话语,没有多余的表情。

  等桌上的礼物被拆开,一款定制的手表被拿出来,带在她手上刚好能遮住疤痕,博穗穗盯了很久,一滴泪毫无预兆的滚了出来,落在表盘上,她向来懂怎么示弱。

  “爸爸。”她泪眼摩挲的看着博承明,情绪来得非常快,“我不想在这里,我讨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