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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善第43节(2 / 2)


  “你今晚还睡不睡了?”听着她叹气,李澈也想跟着叹气,以前怎么不见她对他人的事如此操心。

  萧时善心想这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睡的坏处,他睡他的就是了,干嘛管她睡不睡呢,她转过身去,趴在床上看着他道:“你都知道了吧?”当时谁在不在席上,他看得比她清楚。

  他掀了掀眼皮,没有接她的话。

  萧时善戳了戳他,随即听他说了句,“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支着下巴想了一下他的话,倘若她今晚没有撞见那一幕,她也不会知道史倩和二公子有牵扯,于男人而言这不过是一场艳福,不值得拿到台面上说,过去就过去了,二嫂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就像风吹过湖面,荡开短暂的涟漪之后再次恢复平静。

  萧时善蹙着眉头,“可是……”

  她话没说完,李澈按住她脖子把她压了下来,贴着她的唇道:“能别再操心这些事情么?”

  萧时善撑起身子,气息微喘地道:“那你一定要告唔——”

  李澈捂住她的嘴巴,一翻身将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挽起了她的腿。

  萧时善只觉得自己劳心又劳力,次日差点睡过头,起床后赶忙梳妆洗漱去了荣安堂,给老太太请完安,又去了呈芳堂练琴。

  焚香净手后,刚弹了几个音,季夫人就皱起了眉,手里的扇子往桌上敲了一下,“无精打采的,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萧时善瞬间红了脸,赶紧打起了精神,只是对她弹的琴音,季夫人总是不满意,明明她把指法都记住了,但同一支曲子不同的人弹出来就不一样。

  一支极简单的曲子由季夫人弹奏出来是仙乐入耳,放到她手里就成了普普通通,萧时善向季夫人询问原因。

  季夫人看了看她,给她的回答依然是那句,“心浮气躁。”

  第一次听到这话时,萧时善是极不服气的,只觉得季夫人是对她有意见,才会处处挑刺,而今再听到同样的话,她倒没有了当初的羞恼。

  季夫人缓缓道:“琴音传递心声,你心静不下来如何弹得好琴,什么时候你能由躁入静,才算是入了门。”

  敢情她连门都没入,萧时善思考着如何能由躁入静,想了半晌,她发觉她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躁”,更不知道季夫人所言的“静”是个什么状态。

  只觉得到那步还远得很,她心下微叹,看来她把琴曲练得再熟,在季夫人眼里也是个不入流的。

  中秋过后,李澈离开了京师,萧时善自己都忙不过来,也没空去想他,每日里学这个练那个,好似要把前头十几年落下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灌进来。

  除了弹琴是每日必练,其他方面,则是看季夫人的心情。

  萧时善最感兴趣的是妆容这一块,姑娘家谁不爱美呢,她从小就知道往头上簪花,但是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只能眼馋别人的,现在再看她的梳妆台,胭脂水粉,珠宝头面,琳琅满目,要什么有什么。

  萧时善自认为她是个会打扮的人,可季夫人又让她觉得原来梳妆打扮也是大有学问,她翻看着季夫人的画册,心道这哪儿是化妆,都快赶上易容了。

  季夫人是世家大族出身,像这样底蕴深厚的人家,手里头往往抓着些祖传的秘方,而这类东西多是传女不传男,季夫人没有女儿,如今倒是便宜了萧时善。

  萧时善不知道自个白捡了个大便宜,画册里记载的方子从没听说过,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她记下一个润发膏子,打算回去制上一罐试试效果。

  这天她从呈芳堂出来,在路上遇见了史倩。

  萧时善本就跟她没什么来往,此时遇上了,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当她正要离开时,史倩急急唤住了她,“三少奶奶,能否借一步说话?”

  萧时善觉得自己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在得知史倩已经和之前相看的人家交换了庚贴后,她更不会再闲得没事去乱说些什么,只是不由得想到若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会想有人告诉真相,还是稀里糊涂过下去。

  史倩眼含祈求地望着她。

  萧时善收回心神,“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史倩有些难以启齿,轻声道:“那晚我只是与二公子说了几句话,什么也没有,还请三少奶奶不要误会。”

  萧时善心道这还不如不解释呢,都有了背着人说话的交情了还说什么都没有,也不知史倩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若是装糊涂还能算是有心机,要是真是这般想的,还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了。

  萧时善想不通史倩图什么,上赶着给人做妾么,二嫂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在她手底下讨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两人只是私下往来,那就更是亏大了,什么都捞不到,还赔上清白名声。

  话不投机半句多,萧时善没再听下去,赶紧撇开史倩回了院子。

  最近因着举行秋闱的缘故,笔墨纸砚卖得很快,连一些积压货物都卖出去不少,萧时善信心大增,她已经找人做了好几副模子,现在换上新模子,还得过上几个月才能制出新墨,到时候应该能赶上会试。

  “姑娘的头发比往日还要顺滑,挽发的时候都快握不住了。”疏雨给萧时善梳理着乌发,摸着缎子般的青丝,满是赞叹。

  闻言,萧时善抬手摸了摸,果然是顺滑了些,那个发膏才用了没几次,效果竟这样好,若是扩大产量卖出去,想来会有许多人争相购买。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俗了俗了,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没有被熏陶出来。

  忙忙碌碌间,时间过得很快,萧时善无意中发现也不光是她一个人被提着训练。

  眼看就要到重阳节,萧时善还没有窥得门径,就带了琴去寻“静”去了,耳畔听到一阵悠扬琴声,她走上白鹤台,跟正在弹琴的罗诗怡打了个照面。

  罗诗怡有点惊讶,看到她带的琴囊,两个人对视一眼,忽地笑了起来。

  “表嫂也来练琴?”

  “是啊,只盼孰能生巧。”季夫人不指望她能练得有多出色,别一窍不通就成。

  罗诗怡温雅内秀,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梨涡,瞧着分外可人,虽不像罗夫人那样精明,但又灵秀聪颖,兴许有了点同病相怜的情谊,让她对萧时善有了几分亲近。

  “母亲说近些年文会越办越大,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三年才开一次,是个难得的机会,能开开眼界也好。”

  萧时善点点头,季夫人也说了别什么都不懂就成,用不着她如何技惊四座。

  与罗诗怡交谈了几句,萧时善听出罗夫人有意让罗诗怡传个才名,似乎要在京中给她找门亲事,只是哥哥还没定亲,怎么就先给妹妹寻起人家了。

  想到这儿,萧时善就觉得纳闷,那罗英年纪也不小了,跟二公子差不多年岁,居然还没有娶妻,罗夫人对长子的婚事不着急,反而着急小女儿的亲事,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纳闷归纳闷,萧时善也没有贸然开口,人之交往切忌交浅言深,她和罗诗怡还没有那种无话不谈的情分。

  萧时善要离开时,罗诗怡突然说道:“表嫂,重阳那日,姚姐姐也会去玉屏山。”

  自从她回京,云榕就一直跟她打听姚姐姐的事,这段时间看下来,罗诗怡瞧出云榕对表嫂的敌意,这才跟萧时善提前说了一声,说完这句话,她收拾东西走下了白鹤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