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第4页）

云谷转身背对爱普利，手指求救般地碰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窗，用力一拉，让外面的风涌入这个突然令他呼吸困难的空间。

一百二十七层的高度让城市的喧嚣变得模糊且遥远，时间临近下午五点，阳光不再刺眼，带着慵懒的温度。

云谷将微微出汗的额头抵在温热的栏杆上，试图让高空的风带走脸上的燥热。

“比斯姬回来了吗？”没想到爱普利也跟了过来，从阳台往下眺望。

“还没。”云谷盯着远处被斜阳照亮的楼房，终于意识到……

这很有可能是比斯姬师父故意制造的独处，恐怕她到晚上才会回来。

“天空竞技场的客流量大，游客也多，在附近租到合适的房子不容易。”云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找理由，“师父应该会去更远的地方看房子，一时半会回不来。”

“哦。”爱普利放心了，“既然你叫比斯姬‘师父’，那我是不是得叫你‘师哥’？”

“不，不用。”云谷连忙说，“是我叫‘师父’叫惯了，师父也说过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

爱普利离开阳台后，云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扶着栏杆，看夕阳将城市染成橘红色，晚风渐渐带上凉意，他整理好心情，回到卧室。

爱普利正盘腿坐在他单人床的被单上，膝盖上摊着一张白纸，洒满了细碎的圆珠笔碎屑。她专注地用一张白纸作刀，一下下削着圆珠笔，仿佛这件塑料制品其实是豆腐做的。

“周”的练习？云谷想起自己也做过类似的训练。

等爱普利握在手里的那支笔削完，云谷瞅准时机开口：“天色都暗了，要不要一起先去吃晚饭？让我尽个地主之谊吧？”

要不要浪费时间去吃晚饭？爱普利犹豫片刻，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最终点了点头。

她双手合拢，将满纸碎屑包在纸团里，一道抛物线过后，纸团精准落入墙角的塑料纸篓。

当她站起身的时候，云谷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眼神怎么总躲着我？”爱普利微微歪头，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长。

“没有啊。”云谷抬手推眼镜，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

没想到爱普利上前两步，直接捧住了他的脸，掌心温热。云谷比爱普利高半个头，这个角度让他不得不低头，视线跌进对方仰起的脸庞里。

暮色在爱普利的眼睛里凝成琥珀色的光，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类似于比斯姬师父的狡黠。

“看着我说话。”爱普利稍稍用力，将云谷偏开的脸扳正，“躲什么躲？”

太近了。

云谷能数清她的睫毛，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洗发水气味，清凉又甜腻地堵在喉头，恰好拦住快要跳出喉咙的剧烈心跳。

“咦？”爱普利的拇指蹭过他的眼睛下方，像猎人抚过陷阱里颤抖的猎物。

那目光太过赤裸，宛如剥开所有伪装的解剖刀，却又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

她忽然踮起脚，凑得更近，呼出的气息吹过他发烫的耳廓。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