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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2 / 2)


  “你拿什么给她吃了?”霍夫人厉声问道。

  宫嬷嬷回身应道:“是太医留下的安胎丸,要有不测可食一丸应急。”

  霍榷抱起袁瑶往东次间的炕上去,小心把袁瑶放炕上躺着,不想只是刚放下,袁瑶的痛苦似乎越发了。

  “疼……好疼。”袁瑶不禁呻|吟着。

  袁瑶这一声,令众人都觉她腹中的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正文11218日的更新在这里第十九回暗潮汹涌

  霍杙声称不适,一溜烟地走了。

  太医一时半刻还来到不了,看着在炕上苦苦忍耐着的袁瑶,又想起霍榷一而再失去的孩子,霍夫人再也无法忍耐了。

  霍夫人转身挑开帷幔回到正间,宋凤兰和王姮已被拉开,被各自按坐在两边。

  而霍老太君则在丫头的搀扶下,在门边焦急地唤着昏死过去的官陶阳,“快掐她人中,陶儿,陶儿,我可怜的陶儿,快醒醒,我可怜的陶儿。”

  官陶阳总算幽幽转醒,只是她觉着脑后一阵钝痛,不觉伸手去摸,却摸来了一手半干的鲜红。

  这下可把霍老太君给吓着了,嘶喊着,“太医,太医来没,快去催催。这可怎么得了。”

  还是官陶阳身边那微驼的婆子有些法子,就见她捧来香炉,抓起一把香灰就往官陶阳脑后吹去,一时就把血给止住了。

  “快扶里头暖阁去。”霍老太君又慌慌地差大丫头彩萍去取婉贵妃赐下的百合生肌丸来,“这药丸还得用酒化开方能用,再快去取些黄酒来。”

  如今霍榷的子嗣生死难料,做祖母的却只字不提,霍夫人冷眼看着霍老太君一屋子的团团乱转,只觉寒心得很。

  这时,外头的来回了,“张太医军前去了,只请来了刘太医。”

  堂屋中的女眷赶紧回避,只余霍老太君在正间。

  霍老太君听了急忙就道:“快,先让过来瞧瞧陶儿伤势如何,伤着头了,可不得了。”霍老太君只当说,让太医先看官陶阳一眼,不耽误那边的。

  正好从东次间出来迎太医的霍榷,自然也是听到了这话,冷然瞥了霍老太君一眼,对方进来的张太医道:“刘大人,这边请,内子在这边。”说着就让青素把太医往东次间领去了。

  “放肆,”霍老太君急起怒斥,“霍榷你胆敢打伤你嫂子,我还没和你计较,现下你还敢违我的话。”

  霍榷向霍老太君浅浅一揖,道:“老太太糊涂了吧,我大嫂好好端坐在那边。再说刘太医只擅长妇人病症,也没有让堂堂太医给一个侍妾看伤的,传出去少不得又被人说我们侯府轻狂的,老太太还是赶紧再去请高明。”完了,就回东次间去了。

  霍榷故意这般说,无非是告诉霍老太君,官陶阳不管是谁的外孙女,如今也不过是霍杙卑贱的妾,他霍榷伤了她就伤了,到那里说去都没他霍榷的不是。

  “好,好,好。”霍老太君气得直颤,见霍夫人从东次间出来干站在一旁,便斥责道:“你教出的好儿子。”

  霍夫人面上无半分表情,缓缓向霍老太君福身道:“儿媳愧不敢当,榷哥儿能有今时今日的能耐,老太太也是功不可没的。儿媳没教导好的是杙哥儿和榷哥儿那几个不长进的媳妇。”

  罢了,霍夫人又向外头道:“来人,把杙大奶奶、榷大奶奶和官姨娘送小祠堂去,请家法。”

  宋凤兰和王姮这才知道怕了,想告饶,又见霍夫人面若冰霜的,只得向霍老太君求救了。

  霍夫人才是宋凤兰她们几个正经的婆母,婆婆教训媳妇天经地义,就是霍老太君也不可置喙。

  但霍老太君觉着霍夫人处置得不公,便道:“慢着,为何连着陶儿你都要处置了?都是瞧见的,这里头没她的干系,她还帮着劝解的。”

  “和她没干系?”霍夫人又向霍老太君蹲一福,“回老太太,当年老太太教导儿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儿媳至今不敢忘了。如今儿媳也想教导她们几个这道理,既然主子奶奶们都出了事,那里还有没干系的侍妾。”

  这话把霍老太君给噎得不轻,当年霍荣有一位世妇,是太皇太后所赐,身份非同一般,又很得霍老太君的喜欢,可不知怎么的坐得好好的身子就没了,人也一命呜呼了。

  霍老太君疑是霍夫人所为,可寻不到凭证,就训斥霍夫人说,出这样事作为当家主母自有不能推脱的责任,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后请了家法,让霍夫人生受了二十戒尺,还令霍夫人到小祠堂彻夜思过。

  “可……可……”有她自己先头做下的先例,霍老太君一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在西次间暖阁里的官陶阳忙忙坐起身来,向外道:“太太说得是,老太太勿用担心,陶儿没事儿。”说着也不让人搀就自己下了地。

  可没走两步官陶阳就扶额摇摇欲坠的,一旁的人赶紧去扶,不想人还未赶到官陶阳就倒下了。

  官陶阳是真昏过去了。

  在昏死过去前,就是官陶阳自己也满是惊诧,似是也未想到自己竟然这般虚弱了。

  听到动静,霍老太君急急往暖阁赶去,见官陶阳又被抬回了暖阁,霍老太君这下终于找着由头了,对霍夫人一挥手道:“就算如此,也没有让带着伤病的去受家法的规矩,先缓缓吧。”

  霍老太君这话刚落,听王姮“哎哟”的一声,就见她捂着肚子,道:“好疼,想来方才是被杙大奶奶踢伤了。”

  一直在旁不敢做声了的宋凤兰,立时就瞪了过来。

  许是王姮在南阳府做姑娘是就练过的,反正方才的撕打,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比宋凤兰生猛的,可拳脚无眼真有把她给伤着了,也未可知的。

  于是王姮这话一说,霍老太君面上就有些讪讪了,不能一个有伤就能缓刑,另一个却得照样执行的,少不得被人说是厚此薄彼,以后在儿媳妇、孙媳妇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了。

  霍老太君就想着,干脆都放三人缓些时日再说,只是未张嘴就听霍夫人道:“老太太只管放心,当年儿媳方小产比她们如今还虚弱,还是恭领了老太太的教导。”想起当年那个未成形的孩子,霍夫人心中的怨顿时如滔天洪水。

  一再被驳,霍老太君也恼羞成怒了,“你这是在埋怨我当年这般待你吗?”

  霍老太君这话可不轻,霍夫人听了脸上也转了色,忙道:“儿媳不敢。”

  此时,霍榷领着刘太医东次间那头出来了,霍夫人也顾不上许多,转身出了西次间。

  霍老太君也跟着出来,见霍榷正与刘太医说话,紧忙道:“刘太医赶紧这边来,我外孙女磕伤了头。”

  里头的人赶紧放下暖阁的帐幔,宋凤兰和王姮就回避到西梢间的碧纱橱里了。

  霍榷不再阻拦,刘太医跟着霍老太君到西次间去了。

  霍夫人早瞧见儿子面上不复方才的焦心不安,略带喜色了,便紧忙问道:“可是稳住了?”

  霍榷回道:“稳住了,只是被几案顶伤了腰,其他的无甚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