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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2 / 2)


  就见如今虽早,可街上也有几个挑担子做生意了的,有炊饼、糖糕,还有杂货的。

  郑爽引着霍榷往后街东头去,“二爷,小的问过了,那卢大虎和林长辉两家人一道住前边那院子里。”走了大约百步,郑爽就指着一个院门道。

  霍榷点头,郑爽紧忙上前叫门了。

  少时就见一个年约十一二的小丫头开了门。

  小丫头打量了郑爽一番,看郑爽虽是身穿下人装扮的短褐,可衣料子却是他们这些人家都穿不起的,便问道:“你找谁?”

  郑爽道:“赶紧让你们老子娘来迎,府里的二爷来了。”

  小丫头一听往郑爽身后一探头,果然见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忙忙就往院里跑,“阿爹,阿娘,卢大叔,卢大娘,快出来,府里的二爷来了。”

  这一嚷,小院里立时涌出了十多口人来。

  林长辉腿上有些跛,一瘸一拐地出来的,训斥女儿道:“瞎嚷什么,二爷那等身份的人,没道理来我们这种地方的。”

  此时郑爽进来了,“二爷在外头半日了,还不快出来迎。”

  林长辉和卢大虎是见过郑爽的,见郑爽这般说,都慌忙到门口去。

  果然是霍榷,两人惊疑不止,可到底不敢慢了,赶紧过去打千,道:“不知二爷要来的,怠慢了,您赶紧里头炕上坐茅。”回头又嚷嚷着婆娘儿子女儿忙活起来伺候。

  霍榷进了院门,就见院子里有口井,井后支着竹竿,竹竿上正晾着粗布蓝衣的衣裳,再看墙边挨着两个破损的车轱辘,上头拴了条狗,边上的草棚里还有头瘦得皮包骨的老驴,一股子什么味儿就冲鼻子来。

  再看霍榷,穿着金蟒箭袖的通身锦袍,外头一件莲青的貂裘排穗褂,头戴通水玉的赤金冠,这一身站这院子里真是格格不入。

  林长辉和卢大虎这时就唯恐家里把这位金贵的主子给坐脏了,一时想要往里迎也不是,不迎也不能够,进退两难的。

  霍榷也知道他们的难处,到底还是没进去,只道:“小时的腿脚功夫,可没少得你们的指点,如今得知你们的艰难,一来瞧瞧,二来问一声,可有愿意到二奶奶跟前去伺候的?”

  林长辉和卢大虎听霍榷提起旧事的,一时心里感慨,不觉鼻头就酸了,又听霍榷说要人去伺候府里的奶奶,顿觉觉着喜从天降般。

  扑通扑通的,两家人跪了一院子,感激涕零地磕头谢恩不止,直道,能够伺候二来是他们的福分。

  霍榷又道:“只一样,如今二奶奶身子不便,不求多机灵的,只要能够护住门户的就成了。”

  林长辉和卢大虎是从镇远府里出来的,那些的腌臜事儿他们是知道的,一听霍榷这话就明白了。

  卢大虎把自己的女儿和刚才开门的小丫头给指了出来,“这两丫头手脚笨重些,可力气活却是好手。”这是在说这两丫头有些腿脚功夫。

  接着卢大虎刚要指身边的大女儿,却撞上大女儿满面通红地偷觑霍榷。

  再看霍榷,只见他拧面向别处,卢大虎立时把指头拐了个弯,指林长辉的另一个女儿去了。

  最后林长辉和卢大虎婆娘的引见下,霍榷又见了好几家的人,一下就定下了八个媳妇婆子,和七个小丫头,都是性子彪悍的,这种人外头瞧着鲁莽,可能会闯祸,可一旦认了主就是一根筋的了。

  如今漱墨阁惹事的不怕,就是怕出背主的。

  霍榷留下银子,令她们各自收拾妥当后,随郑爽进府就是了。

  其实,霍榷不用自己来这么一趟的,只是一来他亲自来比光打发人传话送银子更得人心,二来,袁瑶如今也没这精神来挑人了,这些可是以后在袁瑶身边伺候的人,事先不瞧上一眼,霍榷着实不放心。

  回到漱墨阁,见袁瑶起了,霍榷就先吩咐尚嬷嬷赶紧去煮蛋,再让青素给他更衣,换了一身能让袁瑶靠着舒适些的棉绫袄才坐她身边去,问她腰上可还疼,问可还觉着那里不适。

  只要袁瑶微微皱眉,就是似牵扯了他的心,立时便揪着疼,那份紧张劲儿,把一旁的青素和宫嬷嬷给乐得直掩嘴偷笑。

  接着就说到后街去挑人的事,叫了田嬷嬷来说让她管教那几个媳妇婆子,宫嬷嬷就教导那七个小丫头。

  和袁瑶用过早饭后,霍榷又用热鸡蛋给袁瑶腰上运运,不时问可烫。

  昨夜的事儿,在袁瑶嘴里来回犹豫,最终她还是决定说了,“那官姨娘……妾身昨儿个瞧着不像。”

  霍榷的手顿了顿,只因在袁瑶身后,所以袁瑶没瞧见他脸上闪过的阴戾,只听他道:“太太和我都瞧出来了。”

  袁瑶松了口气,官陶阳虽为妾了,可到底是姑表亲,要是霍榷不信她的话,少不得她就有挑拨之嫌了。

  霍榷又道:“大房那边虽有老太太护着,可太太心里有数。你不知道太太已经许久未使手段了,一旦她动手了,就是老太太也拿不住不是的。”

  霍榷这话,如今谁也没官陶阳体会得深刻的,真是哑巴吃黄连的。

  头几日,官陶阳除了安心养伤也不能做什么的,只是她发现她的奶娘似乎有些不妥。

  早上还见她奶娘头上别着银簪,晚些时候便不见了,一支木簪取代。

  今儿还见她穿一件小毛皮袄,明儿就只剩下坎肩棉袄了。

  问皮袄哪里去了,郑婆子就说沾了秽物,如今又洗不得,就不好再穿了。

  官陶阳半信半疑的。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官陶阳也能下地了。

  这日,官陶阳醒来,见屋里没人就自己下地了到外头去,不想才开门就见郑婆子正拿着一副玉镯子央求着宋婆子。

  到这会子官陶阳就只听到宋婆子说要五百个钱。

  郑婆子一听,咋呼了,“五百钱!?”

  宋婆子不紧不慢道:“您老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近年关了,什么都贵了,就是五百钱也未必能买来的。”

  官陶阳立时就明白了自家奶娘身上的东西,为何一日少过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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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陶阳觉着她们应该是在说吃的,可寻常东西二三四十个钱就能够了,五百钱就是大肚弥勒佛都吃不了的,便道:“什么东西年下就要贵到五百钱都未必有的?”

  宋婆子和郑婆子看来,就见官陶阳扶着廊檐下的柱子站在外头。